貞觀十七年,四月。
大唐太子謀反被廢,貶為庶人,發配黔洲。
途中,一夥山匪突襲押運隊伍。
太子傷重,生命垂危。
太宗問訊,驚怒交加。
嚴令緝拿凶手,斬護送侍衛六百人。
敕命太醫全力救治。
萬幸,廢太子保住性命。
然,失憶。
太宗身心備受打擊,無心朝政。
命新立太子代為監國。
置廢太子,於長安城外皇莊。
太宗每日探望,照顧有加。
.......
長安城外,官道上。
夕陽西下,落日餘暉。
一輛普通的馬車,緩慢行駛,在地上投射出一道斜長的影子。
“玄齡,你是不是也讚同無忌等人的諫言?”
已過不惑之年的李世民,身著便衣,正襟危坐。
麵色陰沉的望著旁邊年近七十的房玄齡。
事情起因還是因為剛才長孫無忌,諸遂良等一幫心腹重臣勸諫。
將失憶的廢太子,重新擇地,發配流放。
美其美曰:為大唐江山社稷著想,為自己的顏麵著想。
這可把他氣的夠嗆!
但他不得不承認這幫人說的沒毛病。
留廢太子在長安,對新儲君始終是個威脅。
況且他也曾經下旨,貶廢太子為庶民,發配黔洲。
但他現在卻裝傻充愣,對大臣的諫言充耳不聞。
原因無它。
他看著現在廢太子如今的樣子。
總感覺對不起他死去的母親—長孫皇後。
他後悔之前將廢太子發配蠻荒原始的黔洲。
這次。
他不想犯第二次錯誤了!
“陛下,臣認為無忌和諸遂良等人的諫言,沒錯!”
房玄齡畢竟跟了李二幾十年,哪裏不知道李二此刻的真實想法。
看著李二眉毛一挑,便繼續開口。
“臣認為廢太子發不發配,已經意義不大了。”
李世民眼神重新煥發光彩,喜形於色。
一把抓住房玄齡的手臂。
“哦?!何出此言?”
房玄齡麵色為難,不忍道出事實,便給了李二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剛剛還忍不住激動欣喜的李二。
此刻猶如被澆了一盆冷水,身形一滯。
他明白了!
廢太子失憶了!
什麼都記不得了,包括自己這個父皇。
“唉,是啊!發不發配有何區別?!”
“他都不知道自己名字了,隻認自己的名字叫李乾。”
“連我這個父皇都不認識,他還能有什麼謀反的心思?!”
“陛下,還請保重龍體!”
房玄齡看著滿臉悲傷的李二,不禁出聲安慰。
他明白李世民對這個廢太子期望有多高。
然而。
造化弄人。
“玄齡,朕要你明日起草一個奏疏,怎麼斟酌你來定。”
“臣領旨!”
房玄齡頷首領旨,了然於胸。
君臣二人默契無間。
該走什麼路數,他懂。
不知不覺間。
馬車進了皇莊,停在一處庭院外。
院內綠樹成蔭,鳥鳴陣陣,肉香四溢。
咕嚕……
李世民剛下車,就被肉香勾起了食欲。
房玄齡更是連咽口水,迫不及待的下車。
“玄齡,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大驚小怪。”
李世民回頭看了一眼正在下車的房玄齡,告誡一句。
房玄齡一隻手扶著車邊,一隻手搭在隨從手臂上,微微一笑。
老夫風風雨雨幾十年,什麼沒見過?
陛下太謹慎了。
“遵旨,陛下,臣……”
“哎喲!老李!你聞著味兒來的吧?!”
“狗鼻子都沒你靈!”
李乾端著一盆紅燒羊排剛走出廚房。
便發現自己的救命恩人—老李站在院門口。
旋即滿臉喜色,連忙招呼。
房玄齡當即一愣,雙眼瞪大。
廢太子!
他的坡腳好了!
還下廚……叫老李!
他感覺自己腦袋有點暈。
腳下一空!
“哎喲!”
大呼一聲,從車上栽了下來。
所幸隨從一把接住,有驚無險。
李世民見狀,立馬心裏涼透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原本他讓房玄齡過來的目的,就是希望能讓他喚醒廢太子以往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