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一差二錯
一差二錯錯上錯，無事生非誰之過？
無風起浪天弄人，鬼使神差又闖禍！
錯亦對時對亦錯，錯錯對對問因果。
星月黯淡意茫茫，心有靈犀開天鎖。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一席酒宴，好言甘辭，你吹我捧，隻為討三個字……
晨光熹微，鳥唱枝頭，十二少求爺爺告奶奶，七催八請，終於把霍去病請進自己小院的房裏。書桌上早就擺放好了絹布，霍文正在低頭磨墨……
“大哥，墨已磨好，勞駕大哥在這些絹布上寫字。”
“寫字？寫啥字？”
“統統寫上‘霍去病’三個字。”
“何故要把大哥的名字寫在這些絹布的上麵？”
“舉手之勞，大哥問那麼多幹啥？！”
“不多問兩句，隻怕把大哥我賣了，大哥還蒙在鼓裏了呢！說，到底是咋回事？”
“唉，大哥，是這樣的，俺有幾個好兄弟，他們說……”
“說啥？快說！”
“他們說大哥你把匈奴人給打了個丟盔棄甲，落花流水，逃之夭夭，杳無蹤跡。如今邊關安寧，河清海晏，百姓有口皆碑，都說大哥是天將下凡，戰神降臨也。故而求字，以作鎮宅祛邪，降妖伏魔之用，必定如有神助，萬般靈驗！”
“哈、哈、哈，我的名字可以鎮宅祛邪，降妖伏魔？我咋不知道啊？”
“大哥，他們也就隻求幾個字，大哥你姑且順水推舟，勉為其難……”
“不寫！”
“真不寫？”
“真不寫！天王老子來求也不寫！”
“俺的幾個兄弟還守在府門外，等著討要大哥的字呢……”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霍去病一甩袍袖，邁步就走。
“大哥，大哥，唉……”十二少無比泄氣沮喪，“這，這該如何是好了呢？”
“小人早就料知十二將軍必定竹籃打水一場空，”霍文抿嘴而笑，“侯爺不寫，十二將軍，你親自動手來寫唄！”
“本將軍若會寫字，咋輪到你小子說話？！哎，你……”
“十二將軍，你用那不懷好意的目光望得小人直打冷顫，你到底想幹嘛？”
“哈、哈、哈，你說呢？”十二少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無風不起浪，事出必有因；空穴不來風，其來有緣故……
三日後，冠軍侯府門外人頭攢動，人聲鼎沸，言三語四，熱鬧非凡……
“霍文，府門外怎麼沸反盈天，人聲吵雜啊？”霍去病問侍立一旁的霍文。
“這個，這個……”霍文支支吾吾。
“什麼這個那個的？趕快去瞧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霍去病指尖輕敲茶桌。
“是，是……”霍文抬步欲走。
“侯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霍武神色慌張衝進虎嘯堂稟報。
“無須驚慌，快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成千上萬的百姓，蜂擁而至，他們求字，求賜‘霍去病’三個字，祈求風調雨順，天下太平……”
“唉，真個是匪夷所思，白日見鬼！”霍去病輕歎一口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侯爺，估計，估計全都是十二將軍弄出來的好事……”霍文吞吞吐吐道。
“是啊，除了他，誰還有能耐把冠軍侯府搞個天翻地覆，烏煙瘴氣了呢？霍文，快把十二將軍找來！”
“是！”霍文應聲而走。
“我幫霍文一塊找十二將軍去。”霍武道。
“又沒叫你，你去幹嘛？”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渾水，咱還是不趟的好。”霍武一邊說，一邊溜出了虎嘯堂外。
隨後，十二少乖乖的來，乖乖的跪，乖乖的聽，乖乖的走……
隻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心欲閑而念不息，冠軍府外聚集求字祈福的百姓越來越多，聲浪此起彼伏，大呼小叫，不厭其煩……
冠軍侯府內的侍從如臨大敵，嚴陣以待，不敢馬虎大意，好不容易熬至夕陽西下，紅霞滿天，求字祈福的百姓方才如鳥獸散，逐漸離去。
隻是，雄雞初啼，東方欲曉，求字祈福的百姓又再不約而同，從四麵八方湧至冠軍侯府門前……
一天又一天，今日如此，日日皆然。冠軍侯府內的侍從早被折騰個心力交瘁，草木皆兵，叫苦連天……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虎嘯堂內，十二少正坐立難安之時，霍文與霍武衝入虎嘯堂，爭先恐後向霍去病稟報：“城隍廟著火了，著火了……”
“長安城百姓都說是咱冠軍侯府幹的好事……”
“城隍廟失火與咱冠軍侯府何關？”十二少吃驚問道。
“有人說是貼了侯爺‘霍去病’三個字，招惹了火融……”
“又有人說，千不該，萬不該把凡人的名字貼到城隍廟去……”
“還有人說，貼上去的字，並非侯爺親手所書，故而得罪了神靈……”
“更有人說，侯爺居功自傲，目中無人，連神靈也敢用假字欺騙……”
“另有人說……”
“好了，好了，你兩個小鬼頭都別再說了！千錯萬錯，都是俺十二少的錯，大哥，俺錯了……”十二少滿臉通紅，無地自容，彎膝下跪。
“兄弟起來，快快起來！”霍去病伸出雙手扶起十二少。
“大哥，兄弟我不學無術，不務正業，拖累了大哥英名，鑄成了大錯……”
“哈、哈、哈，任風吹，任雨打，任雪飄，任浪卷，大哥我啥沒見過，難道還怕那些閑言碎語不成？！”
“隻是，眾口鑠金，群情激怒……”
“謠言止於智者，清者自清，不必理它！”霍去病微微笑道。
“侯爺，你賞罰不明……”
“侯爺，你一碗水不端平……”
“你兩個小鬼頭，隔岸觀火，幸災樂禍也就罷了，居然還趁人之危，落井下石！”十二少怒道。
“哼！”霍文把頭扭向左邊。
“哼！”霍武把頭扭去右邊。
風，依然；柳，依舊。次日早，府門打開，霍武把北部尉勾衛帶進虎嘯堂……
“稟報侯爺！”北部尉勾衛向霍去病拱手道，“抓住了城隍廟的放火賊，乃是十二少的朋友，隻因記恨十二少所給並非是侯爺手寫真跡，怒而放火，以泄私憤。昨夜，此賊在醉仙樓吃酒時，大放厥詞，酒樓小二聽見，故而報官，下官派衙役緝拿，連夜審訊，今早趕來，還侯爺一個清白。”
“有勞勾大人！”霍去病微笑還禮道，“禍出我府，反倒連累了貴府衙役。”
“倒不連累，隻望，侯爺以後再也不要把題字從侯府流傳出去！”
“勾大人請放心，從今往後，就算是天王老子前來登門求字，本將軍也絕不執筆題字。”
“侯爺，喜事，喜事！”一名侍從走入虎嘯堂稟報，“府門外來了禦林軍，趕走了滿大街的百姓，還咱們侯府一個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