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仙人峰
仙人峰上有神仙，紅塵不染住山巔。
凡心一動生雜念，山外有山天外天。
萬年鬆，千年觀，盤根錯節老藤蔓；
三足鼎，仙人峰，風雲過處雁留聲。
在當地向導的引領下，司馬遷和十二少、東方無敵登上千丈仙人峰，見到了仙人觀前，憩仙亭裏觀風賞雪，自在逍遙的霍去病……
一番寒暄，司馬遷向霍去病投去羨慕的目光道：“這裏高處不勝寒，與世無爭，真是個修心養性的好地方。”
“哈、哈、哈，你等來得正是時候，且都來做一回世外人，雪中仙。”霍去病哈哈笑道。
“我等來時，在半山看到了一句石刻，思前想後，卻總是感覺意猶未盡……”
“什麼石刻？”
“一句話：俗不達，塵不染，本是無爭之地。”
“去病不才，知道下一句話是啥……”
“是啥？霍公子快請說來聽聽！”
“下一句：目不睹，耳不聞，豈生好勝之心。”
“哦？俗不達，塵不染，本是無爭之地；目不睹，耳不聞，豈生好勝之心。嗯，不錯，妙絕天成！”司馬遷向霍去病點頭道。
“走，隨我進仙人觀歇歇腳，喝喝茶！”霍去病把司馬遷三人引進仙人觀，見到了正在爐前引火煮湯的童心小道士。
“天啊，大家快看，童心小師傅居然與無敵兄弟一般，都是長重瞳的……”十二少驚呼道。
“哼，蟬不知雪，少見多怪！”東方無敵拂袖而去。
“嗬、嗬、嗬，原來這天下長重瞳的，不止我一人。”童心小道士嗬嗬笑道。
“童心小師傅，你煮的是什麼湯，其味道怎麼……”司馬遷道。
“味道怪怪的，是吧？”童心小道士樂哈哈笑道，“這是已經煮了三天三夜的百草湯，我師傅雲夢真人今晚就要出關了，煮百草湯給我師傅服用啊。”
“何為百草湯？”
“百草湯，就是我大力小師兄按師傅雲夢真人吩咐，在黃山各山頭，采集而來的一百零八種藥草。我師傅雲夢真人說：神農嚐百草，長生不會老。百草為素，吸日月之精華，萬物之本；百肉為葷，發邪催欲之物，生力之源。”童心小道士道。
“哦，你師傅博古通今，見多識廣？”司馬遷驚詫道。
“何止博古通今，見多識廣，”童心小道士嗬嗬笑道，“我師傅上知天文，下曉地理，精通陰陽，深諳卦象，懂奇門遁甲之法，會旁門左道之術，能統六合之軍，敢禦八荒之地，空前絕後，舉世無雙。而且，別人用五彩之石煉神丹，我師傅卻用百種藥草煉仙藥。別人把仙丹煉成灰，我師傅卻把仙藥煉成汁。一鬥而飲，百病不生。”
“天啊，童心小師傅，你師傅不是人，是……”十二少做鬼臉道。
“不是人，是啥？”童心瞪大黑黑的小眼珠望著十二少。
“十二公子是說，童心的師傅異於常人。”霍去病拱手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若能與你師傅見上一麵，實乃是三生有幸。”
“我師傅今晚就出關了，而且，大力小師兄很快就砍柴回來了，三足鼎很快就要燒火煮雪了。”童心小道士道。
“三足鼎何故要燒火煮雪？”司馬遷問。
“給我師傅洗天浴啊。”童心小道士用小手撥弄著煙塵道，“這裏煙火濃，你等快去客房歇息，我很快提熱水過來，給你們沏黃山尖茶喝。”
果不其然，半炷香時間，童心小道士提來了熱水，給大夥沏茶喝。
“十二公子，你直挺挺站在門邊幹啥了呢？趕快過來喝杯暖茶啊。”童心小道士向十二少招手道。
“倘若不是童心小師傅叫俺過來喝茶，俺還真不敢亂動。”十二少滿臉帶笑走了過來。
“何故不敢亂動？”
“俺，俺觸犯了天條……”
“你觸犯了啥天條？”
“這，這……”十二少眼光望向霍去病，欲言又止。
“咱們十二公子說話說多了，故而得停下嘴巴，歇息一會。”霍去病微微笑道。
“嘴巴歇息夠了，也得喝杯暖茶啊。”童心小道士把一杯熱茶雙手遞給十二少。
“謝謝童心小師傅，你比俺大哥可好多了。”十二少伸手接過茶杯。
“十二公子何出此言？”
“這，唉……”十二少有口難言。
“童心小師傅，仙人峰山高路遠，這裏儲備的物品卻極其豐富，食水、米糧、柴薪、其它用具，無一欠缺。”司馬遷道。
“司馬先生有所不知，我仙人觀還有一個小師兄呢。他叫大力，天生神力，搬運，采藥，負重上山皆如履平地。故而，不用雇請挑山工，啥也不缺。而且……”
“而且啥？”
“而且我大力小師兄還是千裏眼，順風耳。嗬、嗬、嗬……”
午後，三足鼎底下的大火燒了起來，十二少走了過去，幫大力小道士一同燒火煮雪……
“謝謝十二公子，這天寒地凍的，你還過來幫忙。”
“俺大哥差遣，不敢不來。”
“何故不敢不來？”
“唉，嘴巴不聽話，一言難盡……”
“十二公子，把你的嘴巴放火上烤，以後，保證聽話。嗬、嗬、嗬……”
“哈、哈、哈，大力，去觀裏拿幾隻芋頭放火上烤烤唄。”
“好哩！”
“還有，這裏風大，拿一壺酒給俺禦寒，如何？”
“一壺不夠，我給十二公子拿兩壺。”
“好，就拿兩壺！哈、哈、哈……”
“嗬、嗬、嗬……”
傍晚時分，雲夢真人出關，洗天浴，飲百草湯，置素宴，宴賓客……
“此次閉關，本真人可是大徹大悟，非同凡響。”雲夢真人向司馬遷四人舉起酒杯，卻突然眼前一亮，“唉，怎麼這麼奇怪，東方無敵與本真人的徒兒童心，都是重瞳的。哈、哈、哈……”
“無獨有偶，不足為怪。”司馬遷微微笑道。
“重瞳子，多出富貴之人也。”雲夢真人哈哈笑道，“古有舜帝，前有重耳，近有楚霸王，皆是雄才大略，出類拔萃之人物也。想當年……”
“不知真人當年如何？”
“哈、哈、哈，說到當年，就不能不說這仙人觀與三足鼎了。”雲夢真人笑逐顏開道，“你等可知道這座仙人觀是如何修建的？這三足鼎是如何燒造的？”
“願聞其祥。”司馬遷道。
“想當年，本真人年紀輕輕，初生牛犢不怕虎，懷揣《本經陰符七術》和《關令尹喜內傳》，走南闖北，雲遊四海，三山五嶽，名山大川。後來，來到了黃山仙人峰，那個年輕的道士打算留下來，不願意再走了。”
“不願意再走了？後來怎樣？”
“隻是，這仙人峰上居無定所。於是乎，年輕道士昂首挺胸闖入太守府，對著正襟危坐的太守大人大言不慚道：在仙人峰萬年鬆下，看到了神仙對弈，隨後飛天而去。太守大人望著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年輕道士半信半疑，於是就派遣了心腹上仙人峰走了一遭。你們猜，結果如何？”
“結果如何？”
“結果啊，太守大人的心腹在萬年鬆下挖到了十兩白銀，驚喜若狂返回太守府，添油加醋，有鼻子有眼亂說一通。太守大人居然信以為真，下令在仙人峰萬年鬆下，興建仙人觀。並且，讓年輕的道士做了仙人觀的主持，還口口聲聲稱年輕道士為真人。於是乎，年輕道士略施小計，得償所願，並且名聲遠播，一時無兩。哈、哈、哈……”
“那麼，那尊三足鼎又是如何燒造起來的呢？”司馬遷繼續問道。
“仙人觀香火日漸旺盛，本真人就請工匠用陶泥，在這仙人峰上燒成了三足鼎的外殼。然後，堆起十萬斤柴薪，在陶殼內注入青銅塊，點火燒了整整九九八十一天，終於燒成了鼎胎。隨後，本真人又讓工匠花了七七四十九天修修補補，三足鼎終於大功告成。那年冬天，大雪紛飛，本真人燒鼎煮雪水，沐浴真身，被經過之好事者所見，居然以訛傳訛，說此三足鼎乃是天降神鼎，本真人洗浴，乃是洗天浴。一時間，黃山下眾說紛紜，神乎其神，仙人觀香火從此愈加鼎盛，日進鬥錢。”
“原來如此，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總之，這世人之口啊，說你好，你就好，不好也好；說你不好，你就不好，好也不好！哈、哈、哈……”
“真人手下的兩個徒兒皆是百裏挑一，童心小師傅聰明伶俐，敏而好學；大力小師傅力大無窮，任勞任怨。”司馬遷顧左右而言他。
“司馬先生所言極是，兵貴精，不貴多。”雲夢真人哈哈笑道，“童心、大力兩位徒兒，師傅閉關一月有餘，你倆有何疑難要問師傅的啊？”
“請問師傅：秦，橫掃六合，氣吞八荒，兵強將勇，天下無敵，何故兩代而亡？”童心欠身拱手問道。
“這個俺知道，”十二少突然高聲道，“因為，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故而亡。”
“那麼，請問十二公子，秦失的是馬鹿、木鹿，還是梅花鹿？”童心追問道。
“啊，這……”十二少張口結舌，欲說無辭。
“哈、哈、哈，咱們不如聽聽司馬先生的說辭。”雲夢真人道。
“這個說來話長，隻怕三天三夜也說不完，霍公子，你說是嗎？”司馬遷麵有難色道。
“不，這個說來極短，三言兩語就可說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霍去病泰然自若道。
“我等洗耳恭聽！”雲夢真人向霍去病拱手道。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秦，不尊重水，故而亡！”
“言簡意駭，一語中的，讓本真人開了眼界。”雲夢真人微微點頭，“大力，輪到你說了。”
“每日砍柴，煩也煩，累也累，如何是好？”大力小道士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磨刀不誤砍柴工！”司馬遷道。
“倘若，能有一把鋒利無比的刀，拿來砍柴，那就好了，你們說，不是嗎？”大力歪著腦袋瓜望著眾人。
“大力小師傅所言極是！”霍去病哈哈一笑道，“給你一把削鐵如泥，吹毛斷發的倚天劍用來砍柴，那是最好不過。”
“這……”大力啞口無言。
“哈、哈、哈……”眾人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