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金令牌
一朝一夕一少年，一力敢闖一片天。
一把斷劍一壺酒，一來一去一散仙。
小雨疏風嫩芽發，蟬鳴綠葉抱枝丫。
秋風瑟瑟催葉落，暗香疏影迎雪花。
梅林繞水，水繞山，黑白二水拒沙灘，山高穀深急流水，千回百轉出山灣……
依山傍水小酒店，店裏隻有母女二人，掌櫃梅娘，小二小梅子。小梅子，一個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笑靨如花的俏女子……
“這個酸梅湯煮河魚，太好吃了！”十二少大快朵頤，讚不絕口。
“梅花酒呢？”小梅子問。
“這梅花酒，也好喝，清香純和，生津解暑，越喝越愛喝！”
“嗬、嗬、嗬，釀酒用的水就是此山冰涼的山泉水，我娘說，此水釀酒，那是珠聯璧合，相得映彰。”
“你母親真個是了不起。”霍去病舉杯，微微笑道。
“誰說不是，這峨眉山下的梅花，全是我母親梅娘親手栽種的。”
“小梅子，你過來。隻不過種了幾株樹木，犯不著替為娘四處傳揚誇耀。”風韻猶存的梅娘纖手輕招，把小梅子喚了過去。
小梅子一走，一下子百般聊賴，興趣索然，十二少腦袋瓜四轉，東張西望……
“大哥，你快看身後……”
“看啥？”霍去病愛理不理問道。
“有個衣衫襤褸的小家夥，像個小道士卻也不大像……”
“那，像啥？”
“像俺當年落泊的樣子……”
“像你當年落泊的樣子？那行，叫他一塊進來喝酒唄。”
“好哩！”
“十二少站起身來，快步走出了小酒店，很快，卻又孤零零一人走了回來。”
“咋，沒把你當年落泊的樣子請進來喝酒？”霍去病哈哈笑道。
“他說，他沒錢……”
“咱們不收他一文錢！”
“俺說了，但他還是一句話，他沒錢……”
“哦？世上竟有如此怪人？”霍去病扭頭望出了小店，看見了一個孤單的身影，倔強的身影，紋絲不動站在了店子外，任由正午的太陽烤曬……
四目相對，炎炎夏日，隻看見冷冷的眼神……
霍去病向其招手，那少年既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隻像一塊木頭，或者說，一個蠟人……
“小梅子，拿碗水出去，給那人喝……”梅娘開口說話，小梅子應聲而去。
“那小哥喝水了嗎？”霍去病問。
“沒有。大哥，你咋不再扭頭看一看？”
“不看！”
“大哥，你快看，快看，那小子用斷劍削樹皮，把樹皮放進了嘴巴裏咀嚼……”
“哦，斷劍？”
“那小子出手極快，快如閃電，隻怕不在俺之下……”
“估計，還比兄弟略勝一籌。”
“大哥，你，你咋這般說話？”
“兄弟臉上的神色早已告訴了大哥，你去向那小哥討塊樹皮給大哥嚐嚐！”
“吃樹皮？大哥，你……”
“快去！”
“俺去了，那小子也未必肯削樹皮給大哥……”
“你不去，又怎麼知道人家肯不肯，快去！”
“好唄。”十二再次起身離開，走向了少年……
腳步聲靠近，十二少遞過來一塊樹皮：“大哥，樹皮拿回來了，那小子說，倘若大哥真吃了這塊樹皮，大哥就是他的朋友。”
“兄弟，你也吃一口唄。”霍去病微微笑道。
“俺，俺才不吃呢，打死都不吃！”
“哈、哈、哈，大哥早就知道你不會吃。”霍去病把樹皮卷了卷，直接放進了口中。
“大哥，你真吃？快，快吐出來，快，快……”
“你去跟那小哥說，樹皮已吃下，他已經是我的朋友了，叫他過來一塊喝酒。”
“倘若那小子不識相，又不過來了呢？”
“若是再請不過來，大哥打斷你的腿！”
“唉……”
“快去！”
酒碗捧起，一飲而盡，少年來者不拒，與霍去病你來我往，接連喝下七、八碗酒，滿臉通紅……
“小哥哥，你的酒量果真是好！”小梅子湊過來，嗬嗬笑道。
“我父親最是喜歡喝酒，趁他不在意，我也時常偷喝一兩口。”
“你父親？你叫啥名字？”
“我叫斷劍。”
“從哪裏來？”
“從桂林漓江來？”
“到哪裏去？”
“到衝天道觀做主持師傅去。”
“你年紀太小，為啥要去衝天道觀做主持師傅了呢？”
“我父親死了，他臨死前告訴我，讓我代他去衝天道觀做主持師傅，他才死而瞑目。”
“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父親有前任衝天道觀主持師傅傳下來的金令牌。”
“金令牌？可否拿出來給我們看一看？”
“好的。”斷劍說罷，從懷裏掏出一塊金光閃閃的令牌交給小梅子。
“你的令牌咋這般重了呢？”小梅子接過令牌，左瞧右看問。
“這令牌是純金打造，自然是重。”
“把它送給小梅子行嗎？”
“你若是喜歡，我就把金令牌送與你吧。”
“你沒有了金令牌，豈不是做不成衝天道觀主持師傅了？”
“隻要，討回了一個公道，做不做衝天道觀主持師傅另當別論。”
“我母親認識衝天道觀裏的臭道士，她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唉，我母親了呢？什麼一轉眼就不見了呢？”
“是不是進廚房去了？”
“我母親時常一下子就不見人了，斷劍小哥哥，你快來幫小梅子找一找。”
“好哩！”
於是乎，兩個小家夥一塊走進了小店廚房，找遍了整個小店，找進了梅林……
紅日西斜，梅娘手提一籃子蘑菇走出了梅林，走回了小酒店……
哭臉變回了笑臉，小梅子幫襯著把一籃子蘑菇用山泉水洗幹淨，又切了幾大塊熏肉，送進了廚房……
不多時，飯熟菜香，小梅子一一端上酒桌，還不停地給霍去病三人倒酒……
“你母親做的飯菜真個是好吃，我父親做的燉蘑菇沒有這般好吃。”斷劍讚不絕口。
“你父親也給你常做燉蘑菇吃嗎？”
“嗯。”
“我跟母親說了，明日也跟小哥哥一塊上山，但母親不允許……”
“我自己的事情，我一個人去找衝天道觀就行了。”
“也罷。方才，母親跟我說，讓小梅子給小哥哥收拾好一間幹淨的房子……”
“那不行……”
“不行也行！在這小店裏，你得聽小梅子的。”
“那，好吧。”
“隻是……”
“隻是啥？”
“隻是，十二公子一直眼巴巴在望著我。”
“大概，這熏肉燉蘑菇太好吃了，我兄弟一下子給吃傻了。”霍去病開口道。
“對，這熏肉燉蘑菇太好吃了，俺一下子吃傻了……”十二少慌忙道。
“嗬、嗬、嗬……”小梅子在笑，十二少的臉在紅……
山裏的夜，很靜；梅林的風，很涼；屋外的月，很淡……
突然，‘啊’的一聲慘叫，驚破了涼夜，驚醒了眾人……
“天啊，是個道士，難道是衝天道觀的臭道士不成？”小梅子望著地上的死屍，驚叫道。
“這個臭道士更深夜靜，跑來小店幹啥了呢？”十二少好奇問道。
“我父親曾有交待，睡覺的時候，一定要把金令牌放到一邊去。”斷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