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刀鋒上滿是她掙紮留下來的鮮血,可她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仍在拚命掙紮。
她張著嘴巴,無聲地衝對麵走來的陸臨淮大叫,你滾吧!不要過來,我們從此以後一刀兩斷了。陸臨淮,你滾,滾得遠遠的,別杵在這裏礙眼了。
從前我的一往情深,你視如草芥,現在又何必來裝什麼深情?
趕緊滾,滾得遠遠的!
可陸臨淮任在推著輪椅上前,看見她脖子上的劃傷越來越多,他皺緊眉峰,緊握拳頭壓抑著內心瘋狂叫囂著想要打倒對麵傷害阮桑的男人,嘴角卻微微上揚著,勸她道:“阮桑,安靜一點,別動了,聽話,我馬上就過來了。”
不要過來!
求求你了,陸臨淮!
阮桑害怕的嘶吼著,衝他搖著頭。
但陸臨淮臉上始終帶著笑,素來不苟言笑的男人,原來笑起來竟是這麼的好看,卻也令人害怕的心驚膽戰,仿佛是彌留之際的最後一麵。
阮桑心裏升起莫大的恐懼,可她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陸臨淮推著輪椅,慢慢、慢慢地走過來。
她多麼希望明崢能夠上來阻止他。
可明崢似乎是看出少爺的決心,站在原地紅著眼眶一動不動。
綁匪用眼神暗示手下去抓住陸臨淮,為了阮桑的安全,陸臨淮沒有做任何的反抗,隻是目光直直地望著那領頭的男人,沉聲道:“我過來了,放開她!”
綁匪說話算話的鬆開了阮桑,看著落入自己手裏的陸臨淮,臉上布滿詫異的冷笑,“我還真沒有想到,陸總能為了一個女人做到這個地步。”
“說實話,我還挺欣賞你的,隻不過,可惜了,你得罪了人!”
阮桑渾身發抖地看著陸臨淮漸漸被幾人圍住,那些人手上的匕首在日光下閃爍著熠熠寒光,她忽然不知從哪借來一股勇氣,一把推開了嫌她礙事想讓她走得男人,從他手上奪過刀子,朝著圍著陸臨淮的男人們衝了過去。
“靠,這個賤人竟然敢推老子……”
被搶走匕首的男人一時不查,過後便覺得麵上無光,見陸臨淮已經落在他們手裏,阮桑已失去任何作用價值,氣得抄起同夥的刀子,怒氣衝衝地朝阮桑砍去。
阮桑還握著刀子朝陸臨淮奔跑,絲毫沒發現背後的異樣。
“夫人,你們這群混蛋,竟然說話不算數……”明崢拚命朝這邊衝。
“阮桑,蹲下。”
陸臨淮心髒驟停,情急之下,他竟激動得從輪椅上站了起來,抓起輪椅砸開圍上來的一群人,邁著雙腿瘋狂地跑過去,一把抱住了阮桑。
阮桑吃驚得睜大了雙目,好半響都沒能反應過來,陸臨淮剛才是怎麼跑過來的?
他不是受傷之後就不能動了嗎?
什麼時候好了的?
不等她用手語比劃問,就感覺一道溫熱的液體侵染了自己的後背,她呆愣愣地低頭一看,就發現陸臨淮抱住自己的手臂上全是血。
她眼眶瞬間通紅,抓住他的手,想抬頭看看他到底怎麼了?
陸臨淮卻突然握住她的手,往旁邊一閃,而他們剛才所站的位置,直直地插著一把尖刀。
“咳!”陸臨淮忽然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阮桑側目便看見他肩膀上那皮開肉綻鮮血淋淋的傷口,她一下就明白過來,原來陸臨淮剛才跑過來,是幫她擋這一刀的。
她腦子瞬間一空,想也不想地伸手就想幫他捂住傷口。
卻沒想到這樣的舉動,竟讓陸臨淮疼得臉色發白。
“別碰,我沒事。”
【對不起,陸臨淮,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對不起……】阮桑瘋狂地抬手跟他比劃著。
陸臨淮溫柔地看了她一眼,根本顧不上回答她,因為那些綁匪已經再次舉刀朝他們攻擊,陸臨淮強撐著一股力量,拉著阮桑邊打邊退。
不知何時,竟退到了河岸邊。
“少爺,停下,快停下……”遠處傳來明崢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