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殺千刀的兔崽子!娶了媳婦忘了娘啊——”

紀其姝正在屋裏疊被子,一聽這聲音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怎麼又來了?

她以前上班打卡都沒這老太太準時準點!

紀其姝看著自個縮水好幾圈的手,又想了想如今瘦到迎風就倒的身形,認命的歎了口氣。

就這麼著吧,該剛的時候還是得剛。

穿都穿了,還能再死一次穿回去咋滴?

她在屋裏尋摸了半晌才從門後找了根雜木鋤把,這鋤把斷了一頭,木刺看著尖的很,用來嚇唬人足夠了。

紀其姝倒提著鋤把衝出了屋,三兩步就衝到了還在撒潑的老太太麵前,鋤把頂上的木刺直勾勾對準了老太太幹打雷不下雨的眼睛。

“您又來了是吧?我成親三天,您就跑來鬧了三天,這是巴不得我以後日子不好過,提前跑來吊喪來了?!”

老太太被鋤把嚇的吞了兩下口水,她這個大聲話都不敢說的孫女,啥時候這麼凶了?

站在紀其姝身邊的中年男人也是一副形銷骨立的模樣,在紀其姝殺出來之前,就是他在應對這老太太,這也是原身的包子爹紀和安。

“姝兒啊,你這是做什麼?這是你親祖母啊。”

紀其姝一聽她爹這話就知道要糟。

果然。

剛剛才被她唬住的老太太,眼珠子一轉就又坐在地上撒潑打滾了起來。

紀其姝又歎了口氣,這老太太姓方,是十裏八村出了名的潑婦,也確實是原身血緣上的親奶奶。

可問題是!

原身這個包子爹六歲的時候就被方氏給賣了啊!將近三十年不聞不問,等買紀和安的老爺子一死,方氏就端起了親娘的架子,隔三差五的上門要錢要糧,不給就噴紀和安不孝,噴他白眼狼,反正逮什麼噴什麼,不占理也能噴三天。

偏偏紀和安是個真包子,也確實是拿方氏當老娘看的,理由還挺足,生恩養恩都不可辜負,親娘給了他一條命,他就該孝順老人家一生。

紀其姝從原身記憶裏看到這一段的時候差點厥過去。

是,生恩也是恩。

可你拿著養父留下來的遺產去養活你親娘就說不過去了吧?而且還是養活親娘一家子人!

沒錯,一大家子。

裏裏外外算下來十來口吧。

紀其姝長長了呼了口氣,忍住忍住,這是古代,這是古代,不能對親爹動手!

“爹,您就不能心疼心疼我嗎?我這才成親三天啊,祖母這都來鬧多少回了?她這不就是見不得我好嗎?”紀其姝眼圈微紅,對著紀和安就先賣了通可憐。

紀和安對方氏固然孝順,但對女兒也不差,這會兒眼見紀其姝要哭,頓時慌了手腳。

“別哭別哭,你祖母哪會真……”

紀和安還在頭試圖打圓場,那頭方氏卻已經跳起來了。

“你招了贅還想過好日子?除了嫁不出的惡婆娘誰家招贅?一個屁本事沒有的賠錢貨,招贅是想賴在家裏吃你爹一輩子?”

方氏罵完紀其姝,又扭頭看向紀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