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展年感受到“蛻變”這個詞彙的真正含義,不是在自己公司瀕臨垮台的時候,而是他發現女兒有早戀跡象的時候。
夏家三代單傳,到了夏展年這一輩兒還生個女孩,除了安然的外公外婆那頭稍有些埋怨外,夏展年還是很喜歡小女孩的,安然二十歲之前的成長,在他眼裏,絕對算得上掌上明珠,眾星捧月。
也像很多家長一樣,擔心女兒過早的戀愛,耽擱學業,為了女兒能在將來接管家族企業,對安然的管理,夏展年秉承這一種近乎苛責的態度。
這種苛責來自於每天的門禁,學業上成績的彙報,不能摻雜任何一點男女情感在高中時代,當他無意間看到女兒,那張再普通不過的課題本上,出現一些情感類悲春傷秋的字跡的時,他心裏不相信的小幼苗就長大了。
緊接著他開始調查蛛絲馬跡,無跡可循,陷入困撓,強迫症似的非要找出那個男孩是誰的時候,她的女兒主動露出端倪來了。
進門之前,還應聲敲了幾下,直到聽見他深沉的喊出,“進來”,兩個字的時候夏安然才進門。
平常父女倆關係要好,有什麼說什麼,但那天,夏安然的表情變得有些嚴肅了。
“爸爸,我能找你談談嗎?”女兒的聲音清脆的宛如銅陵一般好聽,正在伏案看文件的夏展年抬起頭,微微蹙眉,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有事?”
“我想讓爸爸出麵幫我一個同學。”安然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此次的目的,她拽著衣角,眼睛閃爍,一眨一眨的望著夏展年。
“怎麼了呢?”夏展年正襟危坐。
“就是吧……我一同學,因為我,學校要開除他,……”夏安然緩緩開口,頓了一下,“我想讓爸爸幫他。”
夏展年的臉色一沉,作出了一個‘已閱’的表情,略微的點點頭。過了三秒,回答一句,“好。”
“爸爸你,你不問問是什麼原因,什麼人嗎?”顯然安然對爸爸的爽快答應感到頗為意外。
“你的同學因為我的女兒出了問題,爸爸一定要幫啊。”隨後,他謙和的笑笑,看的出對麵的女兒有點略微的緊張,他走過去,像是安撫小兔子那樣,摸摸女兒的頭,“你的事就是爸爸的事。”
那時少女夏安然仰著頭,注視著父親的眼睛,幾歲的時候她記得,她問爸爸,爸爸什麼是愛,爸爸說,就像這樣,我的眼睛裏有你,你的眼睛裏有爸爸,這就是愛。
那一刻,她也注意到父親眼裏的毫無條件的信任,她的聲音再一次悅耳的響徹,“咦,爸爸,你記不記得,我的眼睛裏有你,你的眼睛裏有我,這就叫愛,我現在又在爸爸的眼睛裏看見這種東西啦!”
她興奮的摟住父親的脖子,撒嬌似的說,“爸爸,我愛你,老爸,”然後,無所顧忌地咯咯地笑。
經她這麼一調皮,夏展年的老身子股還有點受不了,他眉毛微蹙,叫苦不迭的,“哎呦,哎呦,小然,爸爸這算數經不起你鬧,快回去做功課。”說著,他放下女兒纏繞在他脖子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