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然能感受到冰冷的刀在心髒靜靜劃過,那種沒有接觸就能感受到凜冽的絲絲的恐懼。
樂思桀問安然,“夏小姐,你確定你要挖出這顆心嗎?”
夏安然點點頭,“是的。”
可是,“人挖了心不就死了嗎?”
安然閉上眼睛,妖嬈地從床上爬起來,長長的波浪卷發,像海藻一樣平鋪在背後,樂思桀躺在那裏,赤裸的,看著安然像一條蛇一樣在扭動,向他爬過去。
夏安然撕開自己的輕紗的衣服,趴向樂思桀,她說,“來來來,給我一個耳光。”
樂思桀不知什麼時候,手裏握著那把刀。
“安然,你要我的心嗎?”
夏安然坐在床上,茫然的搖頭。
樂思桀的表情變得極為悲傷,“沒關係,我可以給你,”說著他把刀刺入自己的心髒,噗呲一聲,粘稠的血液,順著胸膛流出來。
他捧著熱乎乎血淋淋的心給安然,“快吃吧,給你吃,都給你。”
夏安然注視自己的手,全部都是血,可樂思桀嘴角下壓,撫摸著她的臉,眼睛一閉就流出血淚,“吃呀,快吃吧,吃呀。”
安然固執地搖頭,恐懼,逃避,不甘,一股腦地彙聚成一股腥味的血嗆在喉嚨裏,她不斷地後退,後退,“不,不,不……!”
一個激靈,大腦痙攣一秒,心裏像被什麼鑽著,發酸的似的抽搐似的疼,一陣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流,噩夢太過於接近真實,身體還在發抖。
安然抱著肩膀,空曠的客廳地板上沒有什麼家具,流動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抱著膝蓋,下巴抵在上麵,茫然的望著窗外,已經早上八點了,九點上班,再懶惰一會兒,又要遲到了。
昨晚的記憶漸漸有些模糊,她記得很晚了,對著電腦做了半個插畫,然後昏昏沉沉的睡著了。身上的衣服還沒脫,她愣愣地抓進身子上的被單,抱的更嚴。
茶幾上有一張不大不小的紙條,大方的字體,“有緊接的會議,先走了,早餐做好了,記得吃。”
安然揉揉紙團,攥在手裏心,樂思桀的早餐做的清淡,是夏安然喜歡的口味,夏安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微蹙著眉頭,預感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來臨。
洗漱完換好衣服出門,外邊陰天,似乎憋悶著一場大雨,憂城這個城市鉛灰色的天空,漫長的冬季和雨季,有時候,真的感慨怎麼會有一座城市雨季和冬季兩個最熬人的時節結合的那麼恰當。
安然苦笑,沉沉的暮色,遲遲湧來的倦意,這樣的天氣適合上演分手,離別,以及葬禮。
最令人感到厭惡的是,在生活忙碌的你,還要在憋悶的冗長的黑暗裏,裝作一副欣欣然,跳起來跟每一個人微笑,否則每個人都會問你,你怎麼了。你為什麼不快樂。
真是一件叫人頭疼的事情,推風尚的門的一刹那,夏安然特意的擠擠嘴角,這樣的溫和的笑,大概不會溫暖如春,也不會元氣十足,最起碼不令人討厭。
辦公室的戰火,一路蔓延到夏安然推門的一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