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一縷光線照進來,夏安然努力睜開眼睛,都沒抬動沉沉的眼皮,腦海裏的畫麵層層湧現。
隻能依稀記得在拍攝過程中,自己卷入巨大的浪花裏麵,但至於到底後麵的內容是什麼,她已經努力想也想不出來了。
印象裏,還有一張熟悉的臉吧,男人的臉,模糊的,在海水衝她席卷而來山呼海嘯的瞬間,巨浪吞噬的刹那,那張奮不顧身衝出來的臉,還好,隻是身體酸麻脹痛,意識還算比較清醒的。
耳畔的聲音依稀的傳過來,這樣聽上去,隱隱約約的飄渺。
“安然,安然……”
她聽到一聲聲宛如回音一樣的聲響,徘徊悠遠。
“這裏沒什麼事情,估計就是太累了,有我在,各位回去吧。”
接著是一陣稀稀落落的腳步聲,然後整個房間出奇的安靜。
八月份的窗台,落葉飄零,金黃色的樹葉像蝴蝶一樣匆匆墜落掩蓋一個又一個秘密。
窗子裏的光線移動到窗台,遮住外麵落葉滿階的荒蕪,頭部的疼痛撕扯著神經,夏安然緩緩睜開眼睛。
“安然,你終於醒了。”他的聲音悠揚的依稀傳過來,聽起來格外的清晰,許是他側著身子,正好那抹陽光不偏不倚地投入到眼睛,下意識地安然伸出手擋住,明亮得近乎灼痛,也正在此刻錯過他臉上轉瞬即逝的表情,他一貫波瀾不驚的語氣裏帶著幾分擔憂:“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真的嚇死我了!”
安然努力的回想起昨天的場景,是的,現在想想確實有點後怕,她遮住被子把頭露出來,“思桀,是你剛才緊緊抱住我了對嗎。”
他俯下身,目光柔和並且模糊,蹙著眉頭觀察夏安然的表情,手掌在她臉頰細細摩挲,“安然,你感覺怎麼樣?”
“我沒事兒,就是有點頭疼。”她思索一下,旋即,微笑,忽然想起在另外一個房間的蘇媚。
印象之中,她可比她嚴重多了!
夏安然的心裏忽然一驚,連忙的問,“蘇媚呢?蘇媚怎麼樣?”
樂思桀挽住夏安然的手坐在床邊,“不用擔心,皮外傷,並無大礙。”隨後在櫃子上倒了一杯溫水,扶著夏安然起來。
可她還是不放心,樂思桀的影子在地上,斑駁的跳動,晃動的光影,模糊了她的視覺,他長睫微顫,湊近安然的身邊,再一次的重複,“真的沒事兒,你好好休息就行。”
夏安然不放心,就讓樂思桀扶著她去隔壁的病房看看,蘇媚躺在床上,麵容清秀,頭部纏著紗布,垂著眼眸在睡覺。
夏安然的心緊了一下,樂思桀投資拍攝的,她不希望出半點差池,雖說蘇媚看上去並沒有她想象之中的那般單純善良,她也沒有想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傷害。
樂思桀隱約感受到夏安然緊攥的手,涼薄的指甲深陷皮肉,微微灼痛。
“她額頭上的傷能恢複嗎?”作為演員,最在意的就是臉,別說撞傷就是剮蹭一丁點,長一個痘痘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