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思索了一下,轉頭指向村落的另外一個方向,安然順著道路的方向一路走,又看看了手心裏微微潮濕的紙條。
電話到了這裏,信號若有若無,搖晃了一會兒手機,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過來,想想應該是學校的人吧,可是沒等接通,電話就又再掛斷了。
剛下完一場雨,道路非常泥濘,安然深一腳淺一腳的,邊走邊看,除了稀稀落落的低矮的平房,就是大片大片的荒地,走了一會兒,運動鞋上麵沾滿了泥巴。
然而,就在前功盡棄之前,那並不明顯的學校,出現了。
安然,心裏頓時想到一句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往裏邊走的時候,這個原本應該稱之為”操場”的地方,上麵堆積的都是黃土,沒有一塊平整的地方,而且再往裏麵走,土堆旁邊勉強搭建起來的一塊小小的水泥台,上麵飄揚著旗幟。
每每有風吹過,旗幟就在風裏招搖。
聞聲有人來,夏安然沒等進去,有一位老大姐迎了出來,她穿著普通的牛仔褲,運動外套。站在那裏看了看安然。”你是夏老師?”那女人靜靜的看了安然一眼,瞳孔收縮一下,眼睛裏亮了。”我不是什麼老師,我是來支教的。”安然淡淡的一笑,大姐也溫和的笑了,臉上的皮膚略顯粗糙,但整個人卻很精神,有一種忍不住想要靠近的願望。
大姐介紹以後,才知道,她其實就比安然大兩三歲,來這裏支教卻有整整五年了。
五年啊!
夏安然坐在台階上,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荒涼的大地,低矮的房子,目之所及都是泥濘不堪的道路,向遠處眺望過去,可以看見那高聳的山巒。
真的很難想象每當梅雨季節,山體滑坡或者是泥石流,她一個人是怎麼帶著這裏的孩子出去的。
“大姐”姓陳,是這所”寧靜”的校長也是老師。
比起顧西爵上次給夏安然看的學校,那裏的環境比這裏好太多了。
寧靜學校的窗戶全部是用塑料布,勉強封住的。”這裏的窗戶冬天孩子們,會非常冷吧?””過兩天,村支書會給縣裏申請,重新修修。”陳校長指著窗戶說,看樣子是申請很久了,卻沒有消息。”是不是縣裏的領導需要向上級申請的渠道繁瑣一些?””沒有,其實縣裏很好申請,就是這裏太遠了,沒人願意來,”陳校長歎了一口氣,”還不如,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安然點點頭,卻沒說出什麼。
這樣的環境,比起大城市的繁華,車水馬龍,人們睡著席夢思,睜開眼睛就是數字化網絡化的時代還有那些商務的旋轉的物欲,而這裏一塊玻璃都沒有破敗的學校。
比起生存,那些宛如粉色泡沫的愛情,真的太浮誇了,完全的不值一提。
陳校長帶領著安然簡單的說明現在的情況。
外邊的光線明亮,跟教室裏的昏暗光線,交錯成光影,走進去的時候,屋子裏木質的桌子動了動,在一種安靜的聲音裏,幾個學生,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