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說著，臉上又籠罩上了一層痛苦，那種表情，無疑給他本來就略顯蒼老的臉上，塗染上了一層更為奇怪的顏色。
（五十六）
整個晚上，我徹底失眠……
一大早起來，感覺身心疲憊，精神萎靡不振。
天又陰沉了下來，黃河麵上籠罩著一層厚厚的濁氣.除了遠處高樓的隱約的輪廓外，什麼都看不清。
我知道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做，可那不懂人性的手機，昨天就欠費停機了。我隻好跑下樓，給葉華家打個電話碰碰運氣。
失望透頂，仍然沒人接。
那麼，我該怎麼辦？我的不安的靈魂，在昏暗中顫抖。
哦，對，我為什麼不去她姥姥家看看。好，就這樣。
於是，我坐了公交，追尋著我的記憶的痕跡，找到葉華姥姥家。
走到門口，我開始按門鈴。我一連按了四五次，室內都沒有動靜。我見沒反應，又使勁用手敲門。仍然沒人來開門。
這時，已接近中午了，天氣很壞。而我，卻像一隻發了瘋的狗，到處亂咬，我把自己整的很迷亂。我有些生氣自己的盲目，為什麼在來葉華姥姥家之前，不先打個電話。我的大腦裏，怎麼老是缺少這麼一根神經。
完了。現在，我還能做什麼？我沮喪極了，鬱悶摧殘著我的意誌，讓我憔悴，讓我的寂寞的心，放聲哭泣。
我的理智告訴我，我得趕緊鎮定下來。要不，再給葉華家裏撥個電話過去？
是的，對。
我在撥這次電話時，並沒抱多少希望。我是多麼的愚蠢，我的希翼的翎羽，已被沮喪沿根斬斷。但是我卻沒有放棄，我沒放棄我尋根問底的權利。
真是太幸運了，這次真的打通了。我高興得簡直要手舞足蹈起來。
接電話的是一位男子，我猜應該是葉華老爸。他的聲音很厚重，似乎有一低音炮在我耳邊轟鳴。
他問我找誰，我說：“我是葉華的朋友，叔叔請問她在家嗎？”
他接著又問：“你是不是赫小軍？”
我遲疑了一會兒。
他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難道……
“是的，我就是！”我驚奇地回答。
他沉吟了很久，久得讓人沒有耐心再等下去。
很長時間後，他告訴我他家的地址和去他家的乘車路線，然後和藹地說：“來我家坐坐吧！”
我滿臉驚詫，該不會是要操練我吧？不過反過來又一想，操練有什麼可怕的，隻要能見到葉華，我甚至可以連命都不要。
沒工夫思考什麼，我立刻就答應了。我掛掉電話，話費也忘記了負，就急匆匆衝出電話亭。
一路上走得很順利，我按照葉華父親所說的路線，很快就找到了她家。
那是一個豪華住宅小區，大概屬於社會上層人居住的地方。
到了葉華家門口，我深呼一口氣，抹了兩把臉，再捶捶胸部，然後開始按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