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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你,好想聽到你的聲音,好想看到你暖和的麵孔。

(七十一)

自從離開他之後,我發現我的靈魂一直處於半懸浮的狀態,尤其在深夜夢回之際,就會有一種不知名的情緒籠罩著我的身心,讓我進退兩難。

我模糊地意識到,他現在正在因我莫名的離去而傷心欲覺,他正在用自己的痛苦去折磨自己,去呼喚自己那顆被我傷得淒愴不已的心,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磨難。

有的時候,我真討厭自己,討厭自己怎麼會這樣,這樣冷酷和無情,這樣殘忍和無人性。

在沒有他的日子裏,我才深切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心痛,從來沒有過的痛苦和孤獨的感覺。

有時候我會想,要不,給他打個電話吧,也算是慰藉慰藉自己那顆破碎的心。可是,每每拿起電話,我卻躊躇不定了。難道我想要以我的痛苦,換取他更多的痛苦嗎,難道我要讓他繼續去喜歡一個已失去半個生命的人嗎?

夠了,我不能那麼做,哪怕是痛得死去,我也不能再打擾他。我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他為我付出的感情。

我的小軍,你現在在哪裏呢,過的還好嗎?你聽到我心靈悲傷地哭泣的聲音了嗎,你看到我為了你,一次又一次掉下了眼淚了嗎?

小軍,都這麼長時間了,我希望我從此,從此永遠將你趕出我的記憶,扼殺在我虛幻的夢中。可是,我發現,我是在以一種自欺欺人的方式來排遣我的孤寂和苦悶,以一種欺騙自己的手段,將自己的心靈碎片一層層剝落,最後隻剩下血淋淋的殘核。

我好想你,好想聽到你的聲音,好想看到你暖和的麵孔。

每天我都守在電話旁,就像守著一個傳奇一樣,希望能接到你的電話,聽到你歡快的聲音。每當電話鈴聲響起,我立刻就興奮得全身抽搐起來。可是,當我接起時,一次有一次的失望,讓我情緒低落,神情恍惚。

軍,你有點殘忍哦,你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人痛苦地離去嗎,你忍心嗎?當有一天,我一睡不醒時,你會痛嗎,會為我流下你吝嗇的淚水嗎?

嗚……

軍,在這裏,我再告訴你一次,我不是故意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老天的捉弄。

如果有一天,你能看到我為你寫下的日記的話,我唯一的願望就是:請原諒我!

我真的希望永遠地陪伴在你身邊,可是,我卻不得不離開,離開讓我心悸不已的你,因為我的病,因為不讓你遭受更多的痛苦,不讓你將更多的感情投在一個廢人身上!

2003年10月18日於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