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身影突然也開始變得模模糊糊,和另一個腦中柔和的身影開始重合。
這麼久都沒有出去,齊銳他們應該也在想辦法進來了吧。她的手機在這裏麵也沒有信號,本想用穆煜澤的手機的,可是發現他的手機她根本就打不開。
現就用這酒精給他擦擦吧。
舒靜曼從急救箱裏取出了棉簽,撩開穆煜澤手臂的襯衣袖子,蘸著酒精給他細細擦著兩隻胳膊。
穆煜澤身上同樣異常滾燙,而他似乎已完全喪失了反抗能力,開始還睜著微醺的泛紅雙眼看著舒靜曼,後來直接性閉上了眼,任由的擺弄。
不行,這樣下去根本就降不了溫,要不把他上身襯衣全部退了,擦一下上半身。
正要伸手解穆煜澤襯衣前麵的扣子,這次穆煜澤伸手有力阻攔了她的動作。
這人……
舒靜曼別了別頭,突然發現身後的門驟然緩緩打開了。
太好了!外麵那個垃圾桶,就是昨天穆煜澤把她買的藥扔進去的那個,之前她進辦公室眼尖地瞧見了那些藥連同那個袋子都還在裏麵。
舒靜曼正要跑出拿藥,突然就想到什麼,趕緊回身拉扯起穆煜澤,把他的手搭在了自己肩上,艱難地向門邊移動。
這門一下子開一下子合的,一會等她出去門時又關上了就不好了,所以,保險起見,把穆煜澤一塊拉出去才是對的。
穆煜澤一米八幾的個子,身材高大,而舒靜曼就一米六三的身高,本就嬌小的身形,在穆煜澤麵前更是顯得嬌小無比,現在穆煜澤幾乎整個身體都壓在她身上,吃力得打緊。
咬咬牙,終於將兩人移除了休息室,休息室的門一關,舒靜曼鬆了口氣,放開了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將穆煜澤身體倚在牆角,跑向了辦公桌旁邊的垃圾桶,同時不忘叫著外麵的人。
拾起垃圾桶裏的藥,還好,昨天她拿不準穆煜澤感冒症狀,多買了一些退燒的藥。
趕緊接了杯溫水,快步走向靠牆邊的人,外麵的人應聲已經走了進來,看見穆煜澤跌在了地上,本來是要上前扶住的,可是卻被穆煜澤伸手阻攔了,站在了離穆煜澤一米開外。
舒靜曼頓感無語,嘴角微抽。這人,病成這樣都還那麼講究嚴肅。
迅速地找到吃感冒發燒的藥,取出放在手心,稍微扶起穆煜澤上半身,就要將藥放他嘴裏,穆煜澤卻伸手指著地上舒靜曼從垃圾籮裏拾回的藥,虛弱的聲音在不斷重複,舒靜曼仔細一聽,終於分清了穆煜澤的含糊言語——“髒。”
這人……真的是——
舒靜曼已經對穆煜澤現在的各種挑剔嫌棄麻木了,像是沒聽見穆煜澤說什麼,伸手捏住穆煜澤下巴,將藥硬塞了進去。
為了怕他把藥吐出,舒靜曼一手微微捏著穆煜澤光滑的下巴,讓他嘴唇微微開合,又是趕快把手裏的水粗魯地遞向了穆煜澤嘴邊,動作進行到一半,看著那雙雖是睜著無聲控訴著她動作的厲眸,現在突然微微眯起,一下安靜了不少。歎了口氣,這人就是典型的大少爺脾氣,但是……舒靜曼不自覺地放柔了動作。
喂完藥,舒靜曼把穆煜澤放到了辦公室裏擺放的黑皮沙發上。
穆煜澤臉上的紅暈還是沒有消失,身上的體溫也是沒有降低,可是這人卻拒絕去醫院。
舒靜曼想著他這樣迷迷糊糊的,攻擊力幾乎就是零,她是沒力氣把他移除辦公室了,於是等穆煜澤閉眼的時候悄悄向其他幾人招手,想著幾人聯手把穆煜澤送到醫院。
可是前一秒還緊閉雙眼的人,警惕性卻減半分,在其他人還沒碰到他時,驟然就睜開了眼,沙啞的厲聲響起:“滾!”
幾人為難地看向舒靜曼。
舒靜曼隻好無聲地歎口氣,向其他幾人搖了搖頭。
剛剛收到齊銳的信息,他車已經在離穆氏大廈最近的一個公交站牌了。
穆煜澤吃完藥後,無力躺在沙發上,一會清醒,和舒靜曼大眼瞪小眼,一會又是迷糊,安安靜靜的閉眼睡著,呢喃吵著要喝水。
齊銳怎麼還沒來?現在都晚上七點半過了,舒靜曼又是接了杯溫水回到沙發處,她已經前後接了三杯水給穆煜澤了。
穆煜澤燒得迷迷糊糊的,但還是潛意識裏拒絕了舒靜曼的喂水,自己端著水杯小口喝著。
舒靜曼盯著手腕上的手表發呆,看著秒針一格格地跳著旋轉。屋子裏現在就剩他和穆煜澤兩人,幾個保安已經被穆煜澤清醒時命令出去了。
想到這裏,舒靜曼真是覺得穆煜澤這人霸道奇怪得要命,隻是他把其他幾人都喝出去了,唯獨沒提讓她出去,估計是他渴死想讓她端水給他吧。
幾分鍾又過了,才看見大門處齊銳冒著大汗走了進來,同行的還有另一人。
“澤……他?”齊銳大踏步走了過來。
看著沙發上的同樣額頭冒汗的穆煜澤,舒靜曼起身讓位,回答道:“他拒絕去醫院。”
“小姐,請讓一讓。”舒靜曼移到了穆煜澤睡著沙發的另一側,卻是有些擋路,另一位和齊銳進來的人叫著舒靜曼。
“哦,好的。”舒靜曼連忙側身讓開。
那人經過舒靜曼,放下了手裏提著的箱子,竟是滿箱的藥水和針劑。舒靜曼想著應該是齊銳叫來的醫生。
這醫生取出一隻體溫計,嫻熟地拉開穆煜澤衣服,夾在了其腋下,舒靜曼期間別開了眼。
等舒靜曼再次轉眼時,發現醫生已經給穆煜澤掛好吊瓶,打著點滴了。
期間穆煜澤睜眼了一次,看了看眼前的人,安穩地睡了過去。
“41。5攝氏度,你也真能忍。”看著體溫計上水銀顯示的數字,醫生忍不住嘀咕。
齊銳站在一旁,沒有說話,卻也是微微鬆了口氣。
睡著的穆煜澤呼吸已經平穩,辦公室裏三人都沒有說話。
“我……我先回去了。”舒靜曼開口,打破安靜,公寓裏芳怡還在等著呢,之前她慌慌忙忙的,隻給江芳怡發了條短信簡短地說她有事,要晚回去。
“哦,好……舒秘書,今天麻煩你了,你這月的工資我會讓人上調百分之五十。”舒靜曼一開口,齊銳這才注意到她還沒走,頓了頓,開口公事公辦。
“不,不用了。”舒靜曼拒絕。
這時沙發上睡得迷糊的人突然皺眉,呢喃一聲,齊銳立馬轉頭看向沙發上的人,沒有回答舒靜曼。
穆煜澤呢喃一聲後,翻了個身,皺眉再次睡得安穩。
這時那位醫生已經忙完手裏的工作,起身,看向一旁的舒靜曼,打著招呼:“這位小姐,你好,我是這家夥的私人醫生,你也可以叫我齊睿。很高興認識你。”說完脫了手上的白手套,向舒靜曼伸手。
“你好,我叫舒靜曼。”舒靜曼禮貌地伸手握向對方的手,卻是抬頭疑惑地看向另一旁別過臉的齊銳,轉頭又是看了看眼前的這個齊銳,難道難道他們是雙胞胎?可是不像啊。
舒靜曼一臉疑惑。
“你們?”
“我和他不熟?”兩人相互掃了眼彼此,卻又馬上移開,又是同時開口,說出同樣的話。
舒靜曼更疑惑了。
“舒小姐,雖然我也叫齊睿,不過相比較你左邊那位,我可是要睿智博學得多呢,我的睿是睿智的睿,人如其名,你懂的。”舒靜曼麵前的這位齊睿眉飛色舞地解釋道,對著舒靜曼眨眼,對著舒靜曼左側的那位齊銳卻是不屑。而那位齊銳冷著臉,顯然也是不屑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