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沒有應承,因為不確定那個喜歡繪畫的女孩是否會一同前往,沒想到今天正好碰上用場,心裏自是欣喜。
畫展在一家私人藝術展廳臨時舉辦,單獨展示畫家布諾的畫作。布諾是他的藝名,真名不具,是這兩年國內很火的一名畫家。他尤其擅長水彩畫,畫作風格多變,意境深遠,即使是寥寥數筆,也能看出他對繪畫造詣深厚。舒靜曼很喜歡他的繪畫,不但是他技藝的高超,更是因為他的畫不管從什麼角度看總是給人一種悲傷的氣息,讓人入迷。
畫展快要結束,連續呆了幾個小時的舒靜曼就是移不開眼,還是袁麥東生拉硬扯把她拉出外麵的。
“靜曼,可憐下我的胃吧。”
舒靜曼看向他,目光掃到旁邊的另一人,不由吐了吐舌頭,抱歉道:“不好意思啦,不小心忘了時間。”
本來是三人看畫,其實真正懂點欣賞認真看的,就隻有舒靜曼一人,另外兩位,也隻是跟在她身後,並沒有多少表情。尤其是袁麥東,繞著畫展走了一圈,眼睛就再沒從手中手機上抬起過。至於張遠明,雖然沒玩手機,神情顯然也不在畫作上,隻是看著專注的人微笑。
“哎,我果然不適合文藝,還是食物最吸引我。”
這是袁麥東在米其林星級餐廳大斬張遠明終於舍得走出後發出的感歎。當時她摸著肚子,四十五度角仰望著蒼穹,雙眼眯起,莫名著感傷。
人家都是飽暖思****,她倒好,算是悟出了自己人生的一大真諦。在之後的日子裏,袁麥東果真沒再參加過任何一場畫展。
舒靜曼不知道自己的辭職報告是否被穆煜澤批準了,不過即使沒批準,也得等他一個月後從歐洲回來。
投遞簡曆的事,總是不成功,讓她有些泄氣,不過她也算是隻倔強的小強,所以在睡之前,都不忘上網看看有哪些公司正在招聘,直到困了,才關閉電腦上床。
睡前接到了林凡兒的電話,舒靜曼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又去法國了。欣慰的是,她說她這次從歐洲回來後,就應該再也不會呆國外了,而且過兩周就會回來找她。
掛了電話,本來犯困的人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凡兒去了法國,她知道的另一個人,前兩天也去了歐洲,就是不知道是哪個國家。
媽媽在他5歲就去世了,8歲就一個人去了國外,爸爸因為媽媽的事,也不喜歡他……
張媽的話反複在她腦中回蕩。
那樣一個看似無堅不摧的男人,隱藏在他內心深處的,到底會是什麼?他應該很孤獨吧。
此時此刻的他,不知在做什麼?
最近幾次見他,他都在抽煙,現在不會也在抽煙吧?吸煙有害健康,每次給他說,為什麼他老是不聽呢?
她突然很想知道他在哪裏、在做什麼。
舒靜曼腦中一片混亂,摸看著手裏的手機,揪著那串爛熟於心的號碼,撥了出去。
撥出去的瞬間,她覺得自己真是瘋了,伸手立馬就要摁斷,觸及到屏幕是,卻又猶豫不決,最後又抬起。
辭職報告的事他說得那麼含糊,她打電話問一問也是應該的吧?
舒靜自己曼發現緊張得要命,心砰砰跳個不停,電話裏響起的卻不是她又是期望又是害怕聽到的聲音,而是一道女聲,提醒她對方關機了。
看著屏幕已經暗下去的屏幕,她莫名就有些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