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預感,有時準確得可怕,尤其是那些不好的事要發生時。
催促著旁邊人睡了,確定這次她是真的睡著了後,穆煜澤伸手關了床頭燈,黑暗中,也合上了眼。
淩晨三點不到,他放在床旁櫃上的手機突然響了,機警式的暗鈴聲,陣陣急促。
穆煜澤幾乎是立刻抓起的手機。
他手機裏一直有兩張卡,一張是日常和人保持聯係,和舒靜曼的通話幾乎占據了所有使用時長,而另一張,則是下麵有異常緊急事務時才會響鈴。
“……大西洋……出事……飛機和船全方位搜索……立馬派人!”
他早已繃緊臉色,隆起的眉心是毫不掩飾的焦急,身子一動,翻身下床,手臂卻被人緊緊拽住。
舒靜曼雙目緊盯向他,“出什麼事了?是不是景軒……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啊?”
她本就沒睡好,他一有動靜,她就醒了,捕捉到“出事”兩字,她心裏一慟,第一反應就是景軒,因為唯一沒能聯係上的,就是他啊。
穆煜澤背對著她吸了口氣,腳步一頓,隨後折過身來,伸手摸了摸她神色不安的臉頰,“不是!”手指順勢滑下,撥開了她的手。本是要撫慰的話,也應說得過急而多了慌亂,發生這麼大的事,心裏早就翻江倒海,腦子也是混亂不堪,他要怎麼掩飾?
他掉頭就走。
“我也去!”
舒靜曼急了,跟著就跳下床。動作太快,差點就摔到在地板上。
他沒有回身,背後卻長了眼睛,敲見了她踉蹌的身子,隻一句:“曼曼!聽話!”
就這麼厲聲打斷了她的跟近。
她一怔,他已經沒了蹤影。
隨意找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她還是跟了出去。穿過走道下樓,還沒走下樓梯,就被人突地冒出攔住了。
謝一逸笑意盈盈地站在她前麵。
“呀,是嫂子啊,還早呢,起這麼早幹嘛?快回去睡睡。”
“他呢?”
“誰?有什麼事比睡覺更重要,聽我的,女人就要多睡……”
她往左,謝一逸也往左,她往右,他也往右,就是不讓她下一步。
舒靜曼急得都要哭了,“你別攔著我!”
“他去哪了?是誰出事了?我都聽見了,你別攔著我啊!讓我出去!”
“……是不是景軒?”
謝一逸站著沒動,好半天,才緩了聲音,道:“回去睡覺吧。”
回去睡覺?
舒靜曼垂下頭來,她知道,他是得了誰的口令,她是出不去的。
隻是,還怎麼睡得著?
他的慌亂,他的不安統統都在腦中回旋,清楚地提醒著她,定是發生大事了,不然,那麼泰然自若的人,怎麼會那般失態。
景軒,景軒,景軒啊!千萬不要是你有事!
她默默念叨,隻是電話那頭響起的依舊是提示已關機聲。
在床上呆坐了一會,低身看了看穿的睡衣,她起身換下,穿戴整齊拉開門時,門口的謝一逸站得筆挺。
天要亮了,天亮了,太陽出來了……
早晨九點。
離穆煜澤離開,已經過去6個小時,期間沒有收到他的任何信息。
餐桌上,舒靜曼單手支著頭,另一隻手拿著叉子,磕在餐盤上,好半天沒有動作。
坐在對麵的謝一逸瞟了眼手機,再一看向發呆的人,手指叩響了餐桌。
舒靜曼恍然抬頭,看見手裏還拿著的叉子,輕聲道:“我吃好了。”說罷,把叉子放下,對麵的謝一逸遞來了餐巾紙。她抹了抹嘴,笑了一下,站起了身。
謝一逸朝旁邊站著的女傭示意,立馬就有人上前收拾餐桌。他緊跟她進了客廳。
事實上,舒靜曼幾乎什麼也沒吃,之前隻聽說她好像喜歡吃意大利麵,謝一逸還特意吩咐廚房的人做了,但她隻吃了兩口,至於那份她喜歡的布丁,原封未動。
謝一逸自己也沒怎麼吃,倒是喝完了那杯白開水。
舒靜曼在客廳沙發上坐下,謝一逸坐在對麵,不時開口說東說西,甚至提出她要不要去逛街,一口氣說了拉斯維加斯著名的幾個購物大商場,說是可以陪她去。
舒靜曼回答得有一句無一句,謝一逸蹙眉,不再說話。他同樣著急不安,如果不是答應澤留下看著她,他是無論如何都會跟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