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道公主心裏愧疚自責,可您若餓壞了身子,這大夏朝千千萬萬的百姓豈不是更沒了指望?”
玉痕輕聲細語地勸了一句,但她很清楚淩月的性子,也沒有再多勸,隻轉了話題道:“為著老太傅離世,言公子已經很傷心了,您忍心讓他再為您擔憂麼?”
提到言胥,淩月的心再次狠狠揪了一下。
乾州出了這麼大的事,除了賑災的藥品糧食,少不得還要派個撐得起事的武將去主持局麵,言胥無疑是最可靠的人選。
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出這種事來。
以言胥的性子,必不會置之不理,淩月眸中閃過一絲狠戾,厲聲道:“你且派人去言家盯著,不許任何人去煩言胥哥哥,否則小心他們的腦袋!”
待騰出手來,自會把言家那幫人一一料理了。
“是,奴婢這就去安排。”
玉痕答應一聲,卻並不由著淩月的性子來,隻又‘霸道’地補充了一句,“公主必須好好吃飯,否則奴婢哪兒也去不了。”
“你這丫頭越發霸道了,眼瞅著我這裏就你做主了。”
淩月著實沒有胃口,但也不想讓玉痕擔憂,隻能無奈道:“拿下去熱熱罷了。”
“這還差不多。”
想著淩月也吃不了多少,玉痕的目光在桌子上轉了一圈,隻把淩月最喜歡吃的兩道菜端走。
然而才打開殿門出去,還沒等守門的小內監把門關上,人就又折返了回來,神色憂愁道:“公主,言公子在外求見。”
言胥早早就有了隨時進宮覲見的權利,隻是不得進後宮,如今淩月住在勤政殿,人到了殿外也不奇怪。
可言老太傅去世不過一個多時辰,言胥這時候撇下家裏千頭萬緒的事進宮來,不必說也知道是為了什麼。
淩月心下已有了主意,懊悔自己到底晚吩咐了一步,口中則道:“快讓言胥哥哥進來。”
“是。”
雖說宮裏已經布了白幔,但喪儀尚未正式開始,臣子不必披麻戴孝。
至於言老太傅的事,家喪與國喪毫無關係,斷然沒有讓為君者看臣下穿孝衣的道理,是以言胥隻穿了尋常常穿的月白色錦袍。
隻過了一個多時辰,淩月卻覺得言胥蒼老了許多。
心裏難過,更是擔憂,是以還沒等言胥行禮開口,淩月就先一步道:“言胥哥哥你不必說了,我不會同意的。”
言胥素日裏也多是麵無表情的模樣,神色跟平時並沒有太大區別,他並沒有反駁淩月,隻平靜地問了一句,“公主可有其他合適人選?”
人選自然是有的,總不能諾大的大夏朝廷,連幾個得力的武將都尋不出來。
可論合適,卻真沒有多合適。
且不說齊忠福年邁生病,齊寒,李萬林幾個得力的都負了一身傷,劉念遠更是重傷到朝不保夕的地步。
便是林梟陳臨幾人也都有一大堆事要處理,總不能為了乾州的事,讓京城內外先亂了套。
所以這次,淩月想著把這個重任交給姬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