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朱闕就算被關再久,也是那直來直去的性子,抬手抹了把臉擺手道:“那還梳洗什麼,趕緊走吧!”
“……”
殿前失儀是大罪,但朱闕已經被圈禁了,隻要不被殺頭也沒什麼好在意的,傳旨內監在愣了一下後,也就隨他去了。
朱闕不是傻子,知道淩月既然會在這時候宣自己進宮,就不會直接把他給砍了,自然毫無負擔。
但樊王府這邊,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心思。
事實上姬文景的確感染了風寒,卻還遠沒有到不能出門的地步,知道淩月傳召他入宮,本是撐著身子也要去的,卻在出門前被父親姬溟之攔了下來。
在宮裏的人離開後,不明就裏的姬文景來到姬溟之身邊,有些疑惑道:“父親,您這是做什麼?”
朝廷正是用人的時候,他這點小病小災根本算不得什麼,父親向來以朝局為重,為何會在這個時候阻攔他進宮?
難不成擔心大姐姐會害了他?
姬溟之身子虛弱,哪怕此時感染風寒的並不是他,人看起來也比兒子虛弱許多。
他輕咳一聲,待緩了口氣方才繼續道:“景兒,你可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
姬文景是孝順孩子,擔心把病氣過給姬溟之,刻意站遠了些,“父親,到底出什麼事了?”
姬溟之身為親王,雖然平日不怎麼理事,卻也有自己的耳目靈通,連言胥都得到了的消息,自也不可能瞞過他,在簡單解釋幾句後,微微沉吟道:
“月兒這會兒召你,想來是要親自去乾州看看,讓你一同前往。”
“這幫逆賊竟如此猖狂!”
姬文景怎麼也沒想到南楚人還能鬧出亂子來,因感染風寒而有些蒼白的麵容忍不住變得有些猙獰,咬牙道:
“既然如此,父王就更不該攔著兒子了,兒子這就換衣服進宮去!”
大姐姐一個女子都能做的事,難道他堂堂七尺男兒還要退縮麼!
“好好站那兒。”
姬溟之雖然這幾年病弱,但之前也是在戰場上叱吒過的將軍,板起臉來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讓姬文景下意識地停下腳步,不敢挪動一步。
見兒子總算還聽自己的話,姬溟之麵色稍霽,他並沒有急著訓斥對方,而是挑眉反問道:“你且想想,本王為何不許你去?”
“兒子不知。”姬文景想都沒想就搖頭道:
“父親,您這幾日撐著病體在城樓上不眠不休,為的就是保大夏朝周全,這才短短一日,為何就變得這般畏首畏尾了?”
理智告訴姬文景,他家父王絕不是貪生怕死之人,所以他更加不能明白。
姬溟之並沒有直接回答姬文景的話,隻沉吟道:“景兒,你可聽說過蘭陵王高長恭?”
姬文景讀了這麼多年書,蘭陵王這種頗有名氣的曆史人物自是耳熟能詳,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之後才恍然道:
“父親擔心兒子……成為下一個蘭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