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嬤嬤一看就是老成人,不卑不亢地答應道:“是,奴婢明白。”
“那就好。”楚凝韞依著規矩給兩人賞賜了銀子,又慢悠悠道:“都下去吧,本王妃要休息了。”
陳臨淵不過草莽出身,哪怕自立為王也沒有那麼多嚴苛的規矩,楚凝韞這個主子生活隨行自在些也沒什麼,然而如今已經日上三竿了……
“王妃……”
其中一個嬤嬤忍不住想出言阻止,然而話還沒出口就被楚凝韞一記寒刀眼瞪了回去。
“都下去吧,不要讓本王妃說第三遍。”
“是。”
這次沒有再出任何意外,楚凝韞的耳根子終於清淨了,但她卻沒有重新躺回床上,而是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看著銅鏡中的自己。
雖然所有人口口聲聲喚自己為王妃,但楚凝韞很清楚自己如今就是個逆犯,朝廷正漸漸走向鼎盛之勢,待北境和京城局勢穩定後,就一定會調轉矛頭來剿除叛亂。
到時候,為了不讓兩股勢力徹底成合圍之勢,必定會捧一踩一,卻不知道陳自城和陳臨淵,誰會成為朝廷拉攏的對象。
畢竟誰都知道那位殺伐決斷的淩月公主,絕非易於之輩。
直覺告訴楚凝韞,這一刻不會太遠了,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考慮,她必須要弄清楚陳臨淵到底有何打算。
楚凝韞的想法自是沒錯,但在這之前,她必須要先徹底博取陳臨淵的信任,否則不必朝廷兵臨城下,她就先被陳臨淵給處置了。
且不說楚凝韞要如何去跟陳臨淵培養信任,乾州這邊,淩月跟劉振的談話還未結束,在短暫的沉默後,淩月似笑非笑道:
“劉員外給本公主看這些,不會隻是想告訴本公主,你沒有做背棄皇恩之事吧,這可不足以保命。”
身為大夏子民,維護朝廷統治本就是應盡之責,若連這點都做不到,還要去跟逆賊同流合汙,隻有抄家滅族一個下場。
“奴才不敢。”
劉振抬頭跟淩月對視一眼,因著事關重大,竟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一字一頓道:
“公主,以奴才愚見,陳臨淵並非十惡不赦之人,若您信得過奴才,奴才願說服他歸順朝廷,以陳臨淵的才能,若能忠心耿耿地為朝廷鎮守東境,東瀛夷寇絕無再從海上侵襲邊境的可能。”
“……”
雖然從劉振拿出這兩封書信開始,淩月就隱隱猜測到他想要說什麼,但這會兒聽對方親口說出來,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驚訝。
淩月對陳臨淵並非一無所知,自然明白他絕非尋常的粗鄙莽夫,否則也不可能短短幾年就在東南一帶有如今的威勢地位,但她是皇家公主,本來就應關心著這天下的一舉一動。
可劉振一個捐官的員外鄉紳,卻能了解一個逆賊的性子。
別說淩月,換了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不懷疑。
劉振又不是傻子,既然敢說出來,自是早早就料想到了這一層,卻並不見太多慌亂之色,也沒有解釋,隻再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