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能代表什麼?
整個言氏家族中大多數人,都對傲慢張狂的言中亭沒什麼好印象,卻也不得不承認這根本算不得什麼證據。
然而無論言胥還是蕭既都沒有催促,蕭既隻道:“繼續說。”
“是。”洪二顫抖著身子點了點頭,方才繼續道:
“完事之後,奴才悄悄去二院向亭公子稟報,亭公子上台階的時候險些摔倒,奴才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亭公子無意中扯到了奴才的衣袖,若奴才沒猜錯的話……亭公子的指甲中該有藥粉殘留。”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或是天意如此,好巧不巧就讓言中亭自己沾染了這些東西,否則在如今死無對證的局麵下,根本不可能將言中亭這個罪魁禍首牽扯進來。
當然,這也是洪二適才聽仵作提及此藥殘留性較強,而世家大族又向來崇尚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人死後隻會擦拭身子卻並不會徹底清洗沐浴,如此,那指甲中的殘留物想必還在,隻要讓仵作去仔細檢查一番,是真是假就可真相大白。
“……”
聽到這話,言二老爺夫婦倆皆是脊背發寒,然而還容不得他們想出什麼‘死者為大’之類拒絕的話來,蕭既已是冷冷拍板道:
“張捕頭,立刻帶仵作前去檢查言中亭的屍體,另外請言二老爺和幾位言家公子一同前去,也好做個見證。”
身為京城的父母官,最重要的就是要公平公正,哪怕蕭既心裏認定言胥絕不會做這種事,也不會在麵上表現出來。
“是,大人。”
張捕頭拱手答應一聲,麵無表情地帶著幾個人出去了,這邊,正廳的緊張氣氛卻是半分也沒能鬆懈下來,但見一位五十餘歲的中年男子緊緊蹙眉,有些緊張道:
“胥兒,那批用於乾州災區的藥材出了問題,那豈不是……”
豈不是整個言家都要受到牽連?
此事的利害關係並不難懂,這大廳裏的人但凡不是傻子也都足夠明白了,看向言二夫人和言中諭的眼神中更多了幾分厭屋及烏。
立場不同想法自然不同,這些人雖然也是言氏子孫,卻已是家族旁支,就算言胥死了,也輪不到他們來繼承家主之位。
既沒有那麼強烈的利益衝突,自然也就少了幾分虎視眈眈,對他們來說,誰當家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言氏一族要繼續興旺下去。
如此,他們及他們的後人才能長久地受到庇佑,所以相比於外強中幹的言中亭,族人們自然更傾向於言胥來做這個家主。
但這些時日以來,淩月要施行新政的消息也漸漸在京中各大世家之間傳揚開來,族人們顧慮言胥過於跟淩月同氣連枝,到時候隻怕會徹底跟各大世家站到了對立麵,便也想瞧瞧言中亭有沒有實力跟言胥爭個高下。
當然,這是言中胥活著的時候,如今他人已經死了,他們已別無選擇。
別說這罪過本就是言中亭的,就算不是,也必然要把事坐實到言中亭身上,以保全言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