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風向一時一變,幾年後,她那位父皇已經徹底穩固了朝中局麵,全然不顧他在聶家的處境,準備動手削弱聶家的勢力。
在皇帝的暗中支持下,聶家幾處旁支紛紛與嫡支抗衡,互相算計傾軋,她這個公主也隻能淪為家族利益的犧牲品。
如此,真寧大長公主徹底寒了心,開始了徹底放飛自我的生活。
大夏國人人都道她不守婦道,放,浪形骸,又有誰明白她曾經也是個天真爛漫的少女?
隻不知眼前這個跟她有著同樣尊貴身份的少女,會有著什麼樣的結局?
淩月並不認得真寧大長公主,出來時心裏多多少少存了些疑惑,但在見到人那一刻,這些疑惑卻瞬間煙消雲散。
這般尊貴天成張揚不羈的模樣,若非自幼集萬千寵愛後又經曆挫折變故,是絕不可能這樣毫無違和地融合到同一個人身上。
這些思緒從真寧大長公主腦海中閃過也不過是一瞬,因為淩月已經走到近前,屈膝行了一禮,“月兒拜見姑姑。”
在淩月之後,姬偌傾亦乖巧地向大長公主行了禮。
“起來起來。”真寧大長公主親昵地握了握淩月的手,笑盈盈道:
“上次本公主離京時,你還是個剛剛滿月的小娃娃,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都長成大姑娘了。”
“雖然姑姑多年未入京,但父皇和二叔三叔都時常惦念著您呢。”
淩月不動聲色地看了言胥一眼,之後又回給真寧大長公主一個得體的笑容,“姑姑一路舟車勞頓,早些進宮歇息,晚些時候月兒喚了二嬸和三叔一家進宮,熱熱鬧鬧開個家宴為您接風洗塵。”
“月兒思慮周全,自然是好的。”
真寧大長公主莞爾一笑,轉身朝身後的馬車道:“珵兒,出來拜見兩位姐姐。”
“是。”
隨著這聲甜糯的聲音,馬車門打開,從裏麵走出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小姑娘並不十分美麗,但小小年紀英氣十足,細看之下跟真寧長公主有兩分相似。
這小姑娘性子豪爽,不等車夫遞凳子過來,已是直接跳下馬車,一雙大眼睛炯炯打量著淩月,“傳聞淩月公主聰慧善謀,有呂武之才,原以為定是個要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美人,不成想竟這般親切隨和。”
“……”
這番言語一出口,在場所有人的神色都有了或多或少的變化,就連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言胥也微微陰沉了臉。
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最忌諱的就是呂武這般有才能可把持朝政的女人,也是為了不至於鬧出軒然大,波,淩月才毅然放棄了登基為帝的想法。
聶秀珵這時候說這種話到底是童言無忌,還是故意為之?
真寧大長公主二十五歲才得了這麼個寶貝女兒,自是萬般寵溺,雖然明知道她這話說的有失分寸,卻也不肯過於苛責,隻輕斥道:
“珵兒,在公主麵前不可無禮,還不快向公主道歉。”
“表姐妹之間閑聊湊趣罷了,姑姑何必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