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位華夏的子民應該都學習過‘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這句詩,周無涯也不例外。
當年他尚在讀中學的時候,隻是如同囫圇吞棗一般,含糊不清的學習古人風骨。
從來沒有認真靜下心來去感受,就算他國學成績很好也是如此。
他覺得這些都是風花雪月、無病而申。
但現在,他望著近在咫尺一下子仿佛蒼老了無數歲的老人,關於詩文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撲麵而來。
那些晦澀難懂的詩詞在某一個時刻,如寫實一般,將你的感情盡情抒發。
周無涯默然的握著手中的酒杯,心靈如墜冰窟。
人到底要錯過多少瞬間,看過幾次泛黃的落葉,輾轉幾次難眠的夜晚,才能感受到離別的意義。
“苦海無涯...”
“我還能回頭嗎?”
舒乾抹了抹眼角的眼淚,他這般年紀,人生經曆了大起大落,才發覺親情的難能可貴。
舒笑笑的離去,讓他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我早該想到,你們感情這麼好,你不會不帶她回來的。”
“宇宙的凶險超過我的想象,笑笑她...她能走到今天,我...我可以接受。”
“就是,就是,她最後有沒有受苦啊?”
念及至此,這位老人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她,她從小到大從未受過委屈,我怕她到最後一刻是在痛苦中離去的。”
周無涯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長長吐了一口氣。
他微微偏過頭去,似乎不忍看見這一幕。
縱然他見慣了大場麵,在任何人麵前都不會露怯的他,這一刻卻是變得笨口拙舌了起來。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當一個人麵對重大事情的時候會陷入沉默。
不是他不想說,而是很多的話被卡在喉嚨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去安慰眼前人。
最終,一切的一切都化為了一聲長歎。
突然,兩隻手抓住了周無涯的胳膊,他扭過頭來,發現舒乾老淚縱橫的說道:
“無涯,你是笑笑最愛的人,她最大的心願一定是你能好好活下去,安穩幸福的活下去。”
“聽我一句話吧,別打了。”
“別跟天神鬥下去了,你鬥不過他們的。”
周無涯拍了拍他的手,強顏歡笑道:“舒館長放心,我早已不是當年弱小的我了。”
“站到最後的一定是我。”
說著,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舒館長,我還有事情,先走了。”
“你保重身體。”
他留下了一些修煉資源給舒乾,這是他能給予的最後一絲補償了。
走到門口之時,他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首道:“哦對了。”
“你當年說的話,我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你說的是對的。”
“真誠的確一文不值。”
話落,他與風念雨便瞬間消失在了原地出現在了街道之上。
周無涯緊了緊衣服,默不作聲的往前方走去。
“哥,我們就這麼走了嗎?”風念雨小聲的說道。
“我沒有顏麵去麵對笑笑的家人。”周無涯搖了搖頭,說道:“每坐在那一秒,我的心裏就愧疚一分。”
“如同刀割,無法自拔。”
天上的雪花每片都不一樣,周無涯看著自己呼出的熱氣緩慢升空,直至徹底消失在天空之中,無影無蹤......
......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樓房。
周無涯二人站在一處居民樓下,向上望去,隔著緊閉的門窗,他似乎還能看見自己當初的身影。
沿途不少居民都在打量著他們,他們似乎在疑惑這兩個生麵孔是來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