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禦醫神情肅然,問林雪月,“你長姐呢?這些人為何還敢來?”
林雪月剛想回答,就聽林姝疑惑地聲音從門外傳來:“秦禦醫?”按照他的腳程,不日該抵達京城才對。
寶哥兒一愣,隨即哭抽抽地將她抱住:“長姐,你終於回來了,寶哥兒怕!”
林姝擁著寶哥兒,目光微淩:“怎麼回事?”
林雪月將林家人的事一說,林姝先向秦禦醫道謝,而後看向林家人,森然道:“當初大伯來我家偷野豬肉之時,我立下三條規矩,不想次次被當做耳旁風,既然如此,雪月去將裏正請來!”
林姝回來,全家都有了主心骨,林雪月再不畏懼。林家人見狀,紛紛站出將人攔住。
“姝姐兒這是做什麼!都是一家人,何故至此!你有什麼要求,盡可提出來。若想要搬回來也可以,萬不能耍性子怠慢了貴人!”林老爺子敲了敲拐杖。
林姝聞言冷笑,“怎麼,林家人還分三六九等?我們搬回主屋還要一家人點頭不成?”她一字一句,卻句句誅心:“既然爺說咱們是一家人,那好,先把屬於我三房的銀子、屋子,包括奶克扣我娘的嫁妝,一並交出!”
林家人被此話嚇得一並噤聲。柳氏氣得要打人,卻被林老爺吃人般眼神唬住。
“姝姐兒莫要當著貴人麵胡說!你想回來爺什麼時候說不行了?”林老爺又對秦禦醫控訴:“貴人明見啊!這屋子一直給他們三房留著,至於那些銀子,可是等著給老三呐!”
如此顛倒黑白的本事,倒將林姝氣笑了。
父親下落不明後,林姝不是沒找爺奶要錢想去城裏找尋父親蹤跡。隻是一提到錢,柳氏跟炸了毛似的,抄著笤帚就將人轟走,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加之擔心父親,原主日漸消瘦。
人一憔悴,又吃不飽,白日卻還要賣力幹活,哪裏受得了柳氏幾棍子。
說是凍死,倒像是被打死的!
一想到此,林姝對著秦禦醫當即一跪:“秦禦醫,我們家的情況您是最清楚的,林姝在此請您做個見證,之後告上官府,還請您為林姝一言!”
“林姑娘快快請起!”
秦禦醫扶著林姝胳膊將人托起,見過林家人肮髒嘴臉,也見過林姝心善孝順,就算沒有盛霖,這個忙他也幫定了!
一甩袍袂,秦禦醫語氣冷厲:“若不是本官親眼所見,還不知在這縣內竟有如此欺軟怕硬之輩,本官會將今日所見如實上報!絕不叫宵小之徒逍遙法外!”
林姝立時感謝:“那便勞煩秦禦醫!此等大恩,林姝沒齒難忘!”
二人短短幾句,便已將林家人下場敲定。柳氏恃強淩弱三房慣了,典型的窩裏橫,何曾見過這等場麵,當即拐杖一歪,驚得跪了下去:“貴人不可啊,您別聽姝姐兒胡說!咱們都是老實巴交的百姓,怎麼能進官府啊!”
院子裏除了林老爺子與柳氏以及大房一家之外,還有林家十餘個長輩,聞言也跟著哭天喊地。
良久,林姝不耐地掏掏耳朵,“要想不進官府也可……”將那塊繡有大紅色花朵的手帕拿了出來,“這塊手帕,各位家中可有女眷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