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你說得真好,夠下賤,夠不要臉!
我楚湛英明一世,偏偏為了你這個女人,賭上了最寶貴的東西!我不管你認不認罪,我隻要你永遠記著,就算去了地獄也不能忘,你溫瀟欠了我楚湛一條命!”
楚湛的臉貼近我,他的額頭和我碰在了一起,飽含恨意的眼距離我是那麼近,讓我幾乎產生了錯覺,他一眼就能望進我眼裏。但,這種親近對於已經化身仇敵的我們來說隻是折磨。
這麼近的距離,像是要彼此親吻。
但他的唇,永遠不會溫柔繾倦地貼上我的唇了。
我們就像一對錯開的冤家,還未深愛,就已走上末路。
“你該不會還在等著左愈來救你吧?”
楚湛很快就離開我,頭往後仰,大笑著說:
“那個發誓要保護你的男人,他現在正被困在醫院,因為,他的未婚妻,不對,是前未婚妻正麵臨瀕危情況。溫氏的人請他去了醫院,他顧不上你,也不知道你在哪裏。”
我看著楚湛,在一瞬間明白了很多事:
“你,和溫氏聯手了?就為了要我的命?溫霏她不是真的病危吧?這是你們算計好的。什麼時候,不屑於說謊的楚少也開始說謊了?”
聞言,楚湛笑得有幾分難看:
“別裝模作樣了,溫瀟。你知道,當左愈那個男人想要保護一個人時,無論是誰,都隻有不擇手段才能虎口奪食。我做的這些,不過是些小打小鬧,算得了什麼?”
這個仍舊俊美的男人已經變成了一個陌生人,我好像從未認識過他。
“楚少,那個,應該沒有在下什麼事了吧?”
見我不說話,李管家在這時候舔著臉湊了上來,諂媚地對楚湛道:
“我可以走了吧?”
“走?你如果可以一個人走,剛好省了我的一件麻煩事。”
冷冷地瞥了李管家一眼,楚湛的眼裏滿是不屑。
李管家立刻倉皇地低下頭,試探著道:
“您答應我,要給我足夠多的錢,還有送我出滬城和離開這個國度的保障——”
“行了,你的事情辦成了,我許諾給你的東西,你不用擔心我不給。明天的淩晨就有一架私人飛機要從滬城飛往新加坡,飛機上有一個手提箱,裝著八百萬美金。我會讓楚氏的車,把你送到機場,確保你坐上飛機。”
交代完李管家的去向,楚湛似乎終於不耐煩,他拍了拍手,立刻有楚氏的保鏢上前將我從柱子上解下來,將我往門口拖去。
這一次,我沒有掙紮。
我已然渾身疲倦,不再具備拚盡全力,去做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的力氣。
無論我怎麼掙紮,也逃不出楚湛的掌控。
等到被楚湛強摁著給楚溯言的墓碑磕過頭,我就該償命了。
此生,我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墨墨。我的孩子,我的寶貝,當他知道他再也見不到溫瀟阿姨,他的溫瀟阿姨是個不守諾言的騙子時,他會怎樣的傷心?
我隻希望,他能盡快從悲傷中走出來,忘了我。
忘得越快越好。
我寧願墨墨不記得我這個親生母親的存在,也不希望他為我難過。
被粗壯的保鏢拖著,我被塞進了等在門外的黑色林肯。然後,楚湛也坐上車,林肯在灰蒙蒙的夜色中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