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像個男人一樣,把你的情緒都收起來。”
左愈看著他,自始至終都沒被他的情緒影響,“為了你心愛的人。”
聽到這裏,蘇霖皓又回歸了沉默,但這一次他平靜了,不再像之前一樣憤怒到像頭暴躁的雄性野獸。他不知想到什麼,眼睫微微顫著說:
“我進去給齋藤先生道個歉吧。”
說著他往回走,左愈望著他的側臉若有所思。“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腳步頓住,蘇霖皓的心裏一顫。他回過頭,看向左愈。
左愈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詢問地看著他。
他根本無法知曉,對方為什麼要問出這句話,又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麼。
“瞞著你?”
他忍住內心中想要把受到要挾的事全都說出的衝動,若無其事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左愈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對著房門抬了抬下巴,“這次要見齋藤介是你的主意。既然人你也見到了,那你把想說的話都說了吧。你可別告訴我,你來這裏就是為了和他吵架的。”
蘇霖皓點了點頭,伸手去推門。左愈卻在這時又道,“不過我還是覺得有些奇怪,你一定要見齋藤介到底是為了什麼?”
聞言,蘇霖皓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推門進去。
左愈看著敞開的門,還有蘇霖皓清瘦的背影,半晌沒有走動。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篤定的神情。
半個小時後。
溫瀟從外間的沙發上站起來,看著走出的三個男人,視線在他們的臉上輪番轉了一圈,但又看得很禮貌,並未把探究都寫在目光中。齋藤介率先向她笑著告別:
“左夫人,感謝你和左先生的招待。我待會兒還有約,就不留下吃飯,先走了。”
溫瀟也對他說了兩句寒暄的話。
待他離開,溫瀟看著一言不發的蘇霖皓,又看向左愈,頓了頓問,“接下來是去吃飯?”
蘇霖皓在這時開口,對她道,“我也不留下了,今天——”
他生生頓住,看著左愈說,“今天是我給你惹麻煩了。我求你為我引薦,還得罪了齋藤介。”
左愈看著他現在和剛才判若兩人的模樣,有些好笑,他此刻這麼通情達理,就好像之前在會議室裏當著齋藤介的麵,絲毫不給自己麵子的人不是他一樣。
不過左愈並不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做,既然答應了為他安排,左愈就是不怕他會鬧,會得罪人。
“我和齋藤介的關係是建立在彼此的合作之上。隻要我麼的合作不結束,就沒有什麼能破壞我們的關係。現在的齋藤財團比以前更需要左氏的支持,左氏可以給的,他很難在別人那裏找到。”
左愈微微一笑,自信又淡然,比二十歲時更多了遊刃有餘的成熟氣場。
而蘇霖皓今天的這一點失控才哪兒到哪兒,又算得上什麼。
左愈很清楚,齋藤介也根本不會把蘇霖皓的失控放在心裏記著。其實他和齋藤介有些相似,都不在乎外人的說法,隻遵從內心的意願行事。
蘇霖皓低下頭,不知想著什麼。
溫瀟見他這模樣,又忍不住看著左愈,那眼神好像是在問,他怎麼了?
左愈對她輕輕搖了搖頭。
這個細節,蘇霖皓當然沒看到。等他再抬起頭時,左愈和溫瀟都看著他。他想到心裏的那些爛事,不免有些尷尬,“那我就先走了,今天真是對不起了。”
說完他就逃離般快速走開。
待他的身影消失不見,溫瀟呼出一口氣,對左愈道,“你不覺得蘇霖皓他怪怪的嗎?該不會是陳小姐的事,讓他心裏都落下病了吧?還有,他今天見齋藤介都說了什麼?我剛才可聽到你們在裏麵吵架了,他很激動。”
蘇霖皓對溫瀟來說隻是一個曾經給過她溫暖的學長,那都是過去了,現在他在她眼裏頂多就是一位老友,更別遑論十幾年前還發生過那些荒唐的事,又有溫霏橫插在裏麵。
而左愈可是她的丈夫,她要相伴一生的愛人。
所以在這兩人之間,溫瀟當然是毫不猶豫地向著自己的老公。左愈看著她擔憂的目光,眼裏一暖,笑道,“那小子吃錯了藥一時失控罷了,什麼都沒吵。”
溫瀟有些狐疑地看著他,總覺得他瞞著自己什麼,但她也不想追究。
反正蘇霖皓會發火失控,肯定是因為陳小姐的事吧。
她問了也沒意思。
“那他一定要見齋藤介——”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左愈就打斷她道,“不提這些了,走,咱們去吃飯,你還餓著肚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