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墨色的眸子散發幽光,就這樣將視線放在了窗外的玫瑰園之中。
花有重開那日,人也順他的意願回來了。
可是蕭時野似乎明白了。
人,總是不滿足的。
他這個人從來都不信什麼神佛。但是在傅筱晚跳海音信全無的第二個月,蕭時野也曾在寺廟磕破頭求天庇佑他那心愛的女人。
本想著,隻要她活著回來,他便不關著她了,也不求傅筱晚會愛他了。
可是人總是貪婪的。
蕭時野抬起手指彈了一下煙灰,剛好可以看到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婚戒。
想到這,蕭時野唇角上揚了一下,而後將煙蒂插入了煙灰缸之中。
……
餐廳內,蕭夫人熱情的給傅筱晚夾著菜。
“晚晚,來,多吃點!”蕭夫人看著自己這個兒媳婦,笑容是從心裏流出的。“你要是喜歡的話,媽天天給你做!”
——“晚晚要是喜歡這桃花羹,以後媽媽每天都給晚晚做!”
這曾是傅母和傅筱晚說過的話,那是滿帶關心的語氣,傅筱晚隻覺得,久違了。
“媽……這太麻煩您了。”傅筱晚著實是不好意思這樣,畢竟蕭夫人是長輩。
“你嫁給阿野之後就是蕭家的人了,不用和這裏的任何一個人客氣~”蕭夫人說著拍了拍傅筱晚的手背。“等你再熟悉幾天,就知道蕭家怎麼樣了。”
不用再熟悉幾天,傅筱晚現在就已經感覺到了。
這裏和滿是算計欺詐的傅家不同。沒有惡毒的繼母,也沒有內鬥的兄弟姐妹。
“蕭家很好。”傅筱晚笑著點頭,“我很喜歡。”
蕭夫人看著傅筱晚的容顏,而後便拿起筷子幫她夾菜。
傅筱晚這句話要是在幾年前說出口,現在怕是他們三胎都生出來了。
不過,現在回來也不算晚。
“喜歡就好!”蕭夫人眼底帶著欣慰,“對了,你們那個臥室兩個人住是不是有點小了?”
“你和阿野的婚事太倉促了,我都沒來得及讓人布置婚房!”
小……麼?
傅筱晚覺得,蕭夫人應該對小有什麼誤解!!
“不小不小!”傅筱晚連忙搖頭,而後突然想起了什麼。“隻是……”
“隻是什麼?”
“咱們家熄燈的規矩,我覺得……蠻奇怪的。”傅筱晚試探的說了一句。
“這件事呀,我今晚讓人……”
“祖宗定下的規矩,蕭公館多年來都沒有變過。”蕭時野走進了餐廳從傭人手中接過了消毒濕巾,慢條斯理的擦著自己骨節分明的手掌。
正在吃飯的幾個人都看向了蕭時野,個個都是用十分疑惑的眼神。
祖宗定的規矩?!
蕭時野這個人,從小就桀驁不馴,活人的話都不聽,更別說什麼老祖宗了!
隻是他這麼多年都有個習慣,夜裏都是不見光的,甚至有一段時間厭惡夜裏有光,蕭夫人怕他發瘋便索性把這個公館的燈光都停了。
維持了多年,因為蕭公館主別墅裏也沒有住很多人,他們便都慢慢習慣了。
蕭時野說話之後的十幾分鍾,都沒有人張口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