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我的話,杜雅琴整張臉僵白如紙。
半晌沒能說出一句話,她突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我一沒留神,她整個人撲上來,就給我跪下了。
“小秋,小秋我求求你,你可不能不管你哥啊!你哥是太傻了,要不是因為當初聽了杜雅琴的攛掇,他根本就不可能這麼對你的啊!”
於藍一邊哭,一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敘述了一遍。
其實於藍的話,我隻當信一半不信一半了。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所謂狗咬狗,肯定都是把責任往另一邊推了。
於藍說,最早是杜雅琴偷聽了我爸跟律師的話。說他有意向把蘇家的一切都留給我,準備立個遺囑之類的。
蘇智恒雖然不是我爸親生的,但這麼多年在蘇家,就算養條狗也是有感情的。一想到自己將來什麼都得不到,平白無故給我和我的丈夫打工賣命,是個人也會覺得不爽。
所以,他們開始對我離心,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也不是從一開始就抱著狼子野心來的。
“你想想小秋,你想想你小的時候,你哥對你不好麼?我們是覺得心有不甘,但我們從來沒想過要害你啊!都是你嫂子,她還說,唐安遠死後她看到你跟別的男人有染,怕你肚子裏的孩子來路不明,將來惹惱了唐家,害的我們跟著遭殃。你哥就是笨了點,對她的話深信不疑。這才有了後麵親子鑒定的事。可是小秋,你的孩子真的不是唐安遠的,這件事我們也——”
“你閉嘴吧!”
提到孩子我就難能淡定。我說於藍,孩子為什麼不是唐安遠的,你們自己心裏沒有點逼數麼?
“你可別跟我說,買通醫生偷換了我羊水樣本的,也是杜雅琴做的?”
於藍一愣,搖頭如撥浪鼓一樣。
“我真的不知道啊!小秋,我發誓,我和智恒全都不知情。如果真是這樣,那一定是杜雅琴做的!”
“反正你現在說什麼,都隻要往杜雅琴身上推就是了?”
我冷笑著,笑著笑著,心裏又是一陣難受。
“於阿姨,其實我從來都沒想過要獨占蘇家。這麼多年,爸甚至連你們不是我親人的事都沒提過。就算你一直都沒那麼喜歡我,我也是把你當親媽,把蘇智恒當親哥的。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沒意義了。就算一切都是杜雅琴這個外人在興風作浪,你們不也是心安理得地跟她站在一條戰線上坐享其成麼?現在,杜雅琴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你們隻能怪自己蠢,又有什麼資格跑來求我幫忙?”
我說,你想讓我怎麼幫?我又能怎麼幫?
幫你們報警找杜雅琴,然後出麵作證。
最後,她和蘇智恒兩個,一個內幕交易,一個經濟詐騙,到監獄裏相愛相殺去,你看怎麼樣?
於藍哭得泣不成聲,雙手掩麵,嗚嗚嗚個不停。
“小秋,我們真的撐不下去了。至少,至少你讓靳先生出個麵,讓那些人別再盯著你哥了行麼,放過他吧!”
“現在不是我能不能放過他,也不是靳寒川要不要放過他的問題。”
我歎了口氣,咬咬牙說。
“我的女兒死了,她不僅是我的女兒,也是唐家的骨肉。唐允會不會放過他,孫婉瑩會不會放過他?於阿姨,你不覺得現在隻有坐牢這一條路,才能讓蘇智恒好過一點麼?不如,你讓他自首去吧。”
“唐允,唐家……”
於藍聞言,臉色再次變白了幾分。
她突然站起身拽住我的手,“小秋!小秋你也幫我求求唐家行不行!那真的都是杜雅琴做的,跟你哥沒關係啊!如果他們不相信,那就是他們自己心裏也有鬼!你想想看,你生了唐安遠的孩子以後,那唐家本該繼承家業的人——”
“你以為誰都跟你們一樣麼!”
我憤憤甩開於藍的手,看著周圍人紛紛側目,我頓覺顏麵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