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光腳跳下地,一把拉開門。

就看到那高大的男人像根路燈一樣杵在外麵,身上就穿了一件薄薄的銀灰色真絲居家衣!

現在都已經十一月中旬了,走廊的窗子都還開著,他不知道冷麼!

“你睡醒了,還是想明白了?”

見我出來,靳寒川不以為意地掃了我一眼。

我忍不住提聲大叫:“你有病啊!隔壁就是客房,大半夜的你一個人站這兒幹嘛!”

“我說過我在外麵,等你找我談。”

靳寒川皺皺眉,側身過去又打了個噴嚏。

我簡直無語,腦中閃現出無數個豆大的黑體字——直男直男直男!

我把靳寒川放進房間,有種引狼入室的忐忑。

他也不客氣,鑽進我的被子,然後拍拍自己的腿,對我說:“躺過來,給你上藥。”

他還記得這個茬兒啊?

我扭扭捏捏爬上去,身子鑽進被子裏,頭側偏在他腿上。

右邊臉壓在下麵,左耳遞給他。

房間裏的燈光調的很舒服,柔和又溫暖。

我半眯著眼,聽頭頂上清脆的藥瓶擰蓋的聲音,聽他沾著棉簽悉悉索索的聲音。

他用手輕輕拎起我的耳廓,小巧的棉簽沾著冰涼的藥水,一點一點探入我敏感的外耳道。

那一瞬間,我全身的神經末梢都激活了似的,從頭皮到脊背,全部緊繃起來。

“疼?”

感受到我的戰栗,他問了一聲。

“沒,有點癢。”

我如實回答。

“那我再深一點?”

“嗯......”

那時候,我想我並沒有意識到,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好了。”

聽到他擰瓶蓋的聲音,我像貓一樣翻了個身,把臉朝向裏麵,右耳遞給他。

“還有一隻。”

我細聲細語,呢喃請求。

“蘇引秋,這隻又沒事。”

“耳朵是通的,萬一傳染過來了怎麼辦?也上點藥吧。”

我隻是舒服得上癮了而已,於是忍不住耍賴央求。

“你倒還挺喜歡的?”

他一下子就戳破了我的小心思。

我舔舔舌頭:“誰不喜歡被人掏耳朵啊。”

“你尤其喜歡,被東西捅來捅去的很舒服是不是?”

“你!”

我氣得剛想跳起來打他,就被他一隻手按住,另一隻手用幹燥的新棉簽,輕輕探入耳洞裏。

我立刻乖乖閉上了眼睛。

他的技巧可真好,酥酥麻麻的,就像風鈴有帶刺兒的小舌頭舔過一樣。

我的耳朵本來就特別敏感,這會兒那一寸一縷的小棉簽,在我小巧的耳洞裏轉啊轉,我隻覺得自己的世界都要睡著了。

就在我舒服得不能自已的時候,有什麼狀況掃了我的興。

我低低抱怨了一句:“靳寒川,能不能把藥瓶拿走?這麼硬,硌到我臉了......”

他沒說話,也沒動作,隻是深深吸了口氣。

我眯著眼,餘光看向床頭櫃。

那藥瓶本來就擺在床頭櫃上的啊!

所以——Emmm第二天一早,我從靳寒川的懷抱裏醒了過來。

難得有我先醒的時候,一般他都是很自律地每天六點半起床,然後健身洗澡做早飯。

“喂,你還睡?”

我有點害羞,先爬起來看看自己的睡衣整不整,然後輕輕推了下這個睡顏令人想犯罪的男人。

結果這一推不要緊,隻覺得像是推了塊烤紅薯。

這家夥到底還是著涼發燒了!

“靳寒川!”

我探了探他的額頭,比身上更燙。

上次他受傷,夜裏也發過低燒,但肯定沒這麼高的。

我湊過去,探探他的鼻息。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你有病啊!感個冒我至於死了麼?”

還好。

還有力氣罵人,應該隻是感冒罷。

我稍稍寬慰了一點,忍不住揶揄:“誰叫你半夜站門口也不關窗,也不加衣服。”

“我擔心你還顧得上冷麼?”

他說話的時候,呼吸也特別熱。我估計得有個39度了。

“你關心我還在外麵站著,不知道破門進來?”

我蠻不講理。

“你這麼貞潔烈女,我闖進來你跳樓怎麼辦?”

他吼得臉紅氣粗,推開我,捂著嘴咳嗽連連。

“滾一邊去,等會兒傳給你了!”

他把我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