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那不懂事的女人,這種電話就是底線,我不可能自作主張去接聽的。
靳寒川已經徹底睡得不知山中日月了,我怕手機再打來吵到他,於是給拿到樓下茶幾上了。
反正風鈴不是通人性麼?
有種你來接!然後你丫親自告訴那位小姐姐,您的前任姐夫現在已經有老婆了好麼?
回到樓上,我爬回靳寒川的身邊。
他的身體沒那麼燙了。
果然,武俠裏中的那種什麼‘合歡散’的,也的確是需要點手段才能解的。
算了,原諒他吧。
我攥了攥手心,有種又冷又熱的錯覺湧上記憶。
我的臉一下子又紅了。
我從沒見過男人的身體,更沒有在清醒的意識下,有用過清晰的愛撫和交流。
我跟唐安遠唯一的一次,也是在迷迷糊糊的微醺中進行的。
情到深處,一切都那麼順其自然。
我還記得那天的美好,卻怎麼也記不起來唐安遠的臉了。
那天晚上,真的是他麼?
自從孩子的事被質疑以後,我無數次自我堅持自我催眠。
我告訴自己,我從來沒有背叛過唐安遠。
但隻有我自己知道,心底有個不能翻動的角落,如此敏感又如此駭人。
我和唐安遠的新婚夜,從燭光晚餐到玫瑰大床。
我隻記得我喝得迷醉了,他也一樣。
最後跟我在一起的那個男人,黑暗中的輪廓——可是除了唐安遠,又怎麼可能是別人?
我特麼又不是小龍女。
蒙上帕子眼睛一閉,結果真不是楊過,而是尹誌平!
靳寒川的懷抱很暖,到下半夜我發現他已經完全退燒了,更是鬆了口氣。
一覺到天亮,夢都沒做。
第二天一早,我醒在他的懷抱裏。
他還像以前一樣,作息如同老人家。
估計不到七點就醒了,但他沒下床。
平時他醒了就走,跟拔吊無情似的。
即便不健身,也會到書房去看書看報。
不過今天早上,他沒動。
就這麼抱著我,一直等到我睜開眼睛。
見我醒了,他的第一句話是:“你怎麼早上打呼嚕?”
我:“……”
我說靳寒川你說句早安老婆,你睡相真可愛之類的,會死麼?
他輕笑一聲,沒睬我。
起身掀開被子,然後往床頭摸了摸。
“我手機呢?”
“半夜來電,我怕你吵,放樓下茶幾了。”
我心裏有點不舒服。
大好的周末,溫馨時光。昨晚的電話就像隔夜風雨,既然已經過去了,就不該再讓我不爽。
可是,我看到靳寒川臉上那一瞬微妙的緊張,心裏就是不舒服。
“是遊晴晴的。”
我說。
靳寒川的身體僵了一下,回過頭,目光犀利地看著我。
我說:“我沒接。來電上寫著的。”
“來電上寫著晴晴,你怎麼知道她姓什麼?”
以靳寒川的城府和邏輯,這種漏洞還用捉?
我深吸一口氣,反正都到這份上了,還瞞個屁。
我跳下地,跟上靳寒川。
“凱文都跟我說了。”
我咬咬唇,鼓起勇氣道,“其實,我覺得你也不用什麼都一個人扛著。小女孩失去了最親近的人,會變得敏感叛逆,也是正常的。如果你覺得你走不進她的內心,也可以讓我試試。你們都說我長得像沈雁清不是麼?如果我去勸勸遊晴晴的話——”
“蘇引秋!”
靳寒川的雙眼厲如鷹眸。
向我掃射過來的一瞬間,我就像被電擊了一樣,一動也動彈不得。
“你以為你是誰?昨晚不過擦槍走火,你該不會是覺得自己名正言順了,就可以管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