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頭,我說我不知道。
不是我不知道她在外麵有人,而是我不知道你真的會給她這麼好的機會鑽空子。
“我以為,你對我都能處心積慮。至少也該為自己留個後手。”
我站在蘇智恒正好沒辦法攻擊到我的半徑之外,定定地看著他。
我說的話,一字一斟,全是真心話。
“你不就是想嘲笑我,被那個女人騙了麼?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還各自飛呢。她在外麵的那個男的,是誰?”
蘇智恒晃了晃手腕上的鐵鏈,冷笑看著我:“蘇引秋,你要是能想辦法把我保釋出去,讓我親手弄死那個混賬狗東西。我就幫你從杜雅琴手裏拿回屬於蘇家的東西。”
蘇智恒看著我,倒不像是準備誆我的樣子。
畢竟,今天他走投無路到這個地步,是我蘇引秋造成的麼?
我更願意相信,這一刻的蘇智恒對杜雅琴和那個奸夫,絕壁是恨不能啖其肉飲其血。
“我跟杜雅琴是假離婚,我信她,才把錢都放在她那。但隻要我肯出麵作證,她想把蘇家的一切不著痕跡地偷走搬走,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蘇智恒見我不說話,以為我是在猶豫,於是又追了一句。
可我隻能更加無奈苦笑,搖頭道:“哥,你太天真了。杜雅琴拿走蘇家的東西,不但明正,而且言順。說得再直白一點,你蘇智恒不過是我父親的養子,跟蘇字沒有半毛錢關係。可杜雅琴,卻是實打實的蘇家血裔。她是咱二叔蘇立波的長女。”
我承認,當我看到凱文送過來的調查報告的時候,我也是懵逼樹下懵逼果的狀態。
所以我能夠理解蘇智恒這會兒的震驚程度,整個人的下巴都要拖到地上了!
“哥,杜雅琴是我的堂姐。她是蘇家的人。”
“那又如何!她又不是蘇立峰的女兒!蘇氏集團的實際控股人是蘇立峰。他沒有立下任何遺囑,繼承權按法律規定的順次。她不過是個侄女,有什麼資格得到這些錢!蘇立峰死了有我媽,我媽沒了還有我!”
我知道蘇智恒並不願意相信這一切。
錢隻是一方麵。最讓他不能接受的,大概是這個真心愛過的女人,從一開始就沒有真心想要跟他過日子吧。
我歎了口氣,搖頭道:“爸生前留下的東西已經不多了。”
“除了和煦路和西郊的那兩套別墅,就隻剩下三套商品房和兩處商鋪。”
我悉數道:“西郊的度假山莊,在你跟杜雅琴結婚的時候,爸就轉到你們兩人的名下了。和煦路的家,原本就打算給於阿姨的,我都沒想過要跟你們爭。至於剩下的那幾套商品房,爸沒給說法,但就算是對價市值賣了,也不過一千來萬。
“而蘇家真正值錢的東西,你會不知道是什麼?”
說到這裏,我的情緒也微微有些激動了。
我說,那不是咱家一隻手就能數過來的幾套房子,也不是現在被你們折騰套現了大半的空殼公司,更不去提家裏這幾幅字畫和古董。而是蘇氏集團名下最寶貴的無形資產,那些無價的珠寶設計專利以及獨家的設計工藝。
“這些東西,都是從爺爺那代開始積累的。”
我說,“雖然爸生前繼承了蘇氏,但爺爺的遺囑裏,同樣沒有對這些專利和工藝的歸屬,作出安排。所以,隻要是蘇家的人,這些東西在誰手裏,誰就有資格擁有。”
所以,杜雅琴處心積慮了這麼久,走的是我們誰都始料不及的一步棋。
她是蘇家人。
“所以你想找我做什麼?”
蘇智恒冷笑:“我一個廢人,還能為你做什麼?歸根到底,這是你們蘇家自己狗咬狗。我幫你,還是幫杜雅琴,能有什麼好處?”
“沒什麼好處。”
我揚起眼睛,說:“你幫我,是你欠我的。因為你的愚蠢,害死了我的女兒。”
蘇智恒紅著眼眸,沒說話。
我微微勾了下唇:“當然,你也可以幫杜雅琴。畢竟夫妻一場,她不仁你不能不義。就算她懷著別人的孩子讓你喜當爹又怎樣,至少說明你在她眼裏是個‘好人’啊。隻不過——”
蘇智恒的眼睛已經變成了血紅色,我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微微往後退了幾步。
我說,隻不過就是不知道於阿姨在天有靈會怎麼想。
“於阿姨的死,很有可能是杜雅琴下的手。你要是不擔心你媽媽不瞑目的話,盡管繼續躺在這裏當鹹魚。”
說完,我將資料冊裏那封屍檢報告丟給了蘇智恒。
他雖然不聰明,但白紙黑字總歸是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