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靳寒川,向昭不是向鬱的弟弟麼?
既然是稀有血型,那作為親人,他不是可以給向鬱捐贈肝髒,用來移植麼?
靳寒川看了我一眼,隨後給了我一個看起來不太成立,但是更加無能為力的說法。
首先,向昭根本就沒有自主意識。但他活著,他有人權。那麼,在道德和法律的矛盾上,誰有資格做主切掉他的肝髒,捐給向鬱?
其次,他早年受過傷,身體各部分機能都很羸弱。真要是切了向昭的肝髒,向鬱絕對會翻臉的。
我無奈哦了一聲,我能想到的,靳寒川一定早就想過了。
“靳寒川,我知道你其實也很想幫助鬱姐的。我……能做點什麼?”
靳寒川冷瞪了我一眼:“你少惹點事就夠了,順便對我交給你的公司上點心。向鬱之前跟我說,你的核心設計標準款到現在都沒被山崎珠寶接納。蘇引秋我雇你過來玩的麼?”
我吐吐舌頭:“我知道了,我……我明天回公司就加班。”
“明天周末,你去把你那個死貓的體外驅蟲做了。”
靳寒川口中的‘死貓’,是小白。
他喜歡風鈴,先入為主。這件事也一直讓我覺得小別扭,不由得在心底暗暗較勁。
可事實上,他遠比我用心的多。我這個大剌剌的性格都忘記了的事,他居然還記得。
我點點頭,說我知道了。不過——“你要是不喜歡小白,我……要不就把它還給那位沈先生?”
我有點討好式地說,主要是今天的事我有錯不少,心虛是真的。
“你還想再去聯係別的男人?”
靳寒川瞪了我一眼,顯然關注的重點實在跟我不是一個頻道的。
我抽了抽眼角:“沒有啦,我就是想送到寵物醫院去嘛……”
“養著!”
靳寒川打斷我的話,“一隻貓而已,我有說都容不下它?”
“也是。”
我歪著頭想了想,故意誇張地吹捧他,“你靳寒川氣量多大啊!我就是真帶這個孩子嫁進來,你也能接受對吧?”
“蘇引秋,我給你點臉了是不是?”
我吐吐舌頭,心情終於沒有剛才那麼沉重了。我說:“開玩笑的嘛,反正……”
反正我的女兒也不在了,她究竟是誰的孩子也不重要了。
我揚起頭,迅速收斂了那一抹不合時宜的黯然。
我下定決心,將這件事徹底畫上一個句號,以後永不提及。
我們在樓下的餐廳簡單吃了點晚飯,彼此都沒什麼胃口。
回家後,靳寒川洗完澡以後就去書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上的事,好像特別忙。這會兒電話不斷的,什麼語言都有。
快到十一點了,也沒見他有進來的意思。
我有點不知所措,到底是給他留燈呢,還是不給他留呢?
今天晚上,我必須得準備好了。隻是發生了那麼多事,情緒難免波動又極端,實在沒有那種興致。
無論是我還是靳寒川,都一樣。
於是我將兩隻貓換著擼來擼去的。它們毛毛茸茸的,給我不少的安慰。
就想靳寒川之於我的意義——那麼高高在上,那麼冷漠毒舌,那麼不解風情,卻早在骨髓裏為我注入了豢養的元素。
我越來越愛他,越來越離不開他,也越來越依賴他了。
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一陣門鈴響。
我趕緊從床上坐起來,下地跑到門口。
靳寒川同時從辦公椅上轉頭過來,衝我揮揮手:“去開門,是沈臨舟。”
“臨哥?”
我驚訝不已。
這都要半夜了,沈臨舟怎麼會突然上門呢?
“有急事。”
靳寒川點點頭。
我不敢怠慢,趕緊換了衣服下樓去。
沈臨舟和凱文一起來的,然後告訴了我一個特別震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