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硯解釋,這是靳氏集團在我與靳寒川存續期間的資本增值。簡而言之,就是靳寒川這一年來賺的錢。
我是他的妻子,我有權分享他一半的收益。
我看著這組驚人的數字,心裏一片荒唐。
這算是他給我的體麵麼?我要我該得的,於是他就跟我算得清清楚楚,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我冷笑說:“行啊,那我這大半年的年薪,差不多也有五十幾萬了,我也分一半給你是不是?”
我上下摸索了一下,最後直接摘掉了我手腕上的一塊表。
百達斐麗的,幾年前買的,當時去香港玩,覺得喜歡就衝動敗了。
我不太追求奢侈品,但像這樣的包包或手表,還是有幾個的。
我把手表丟到靳寒川麵前:“這個夠不?”
他看了我一眼,沒動桌上的表,也沒說話。
我轉回頭,盯著陳硯。
“陳先生,還有別的麼?”
陳硯愣了一下,看看靳寒川。
“你還想要什麼?”
男人終於開口。
我咬牙切齒:“靳寒川,我說過。我不想要什麼,隻要我該得的。”
我該得的,隻有一樣東西最令我在意——就是我爺爺耗盡畢生心血,一直意難平的經典工藝技術。
硬玉水磨嵌鑽工藝。
當初申請專利的時候,是掛在迦藍珠寶,也就是靳氏集團名下的。是我的,也是靳寒川的。
如今,我隻想要這個東西。
我有錢,有技術,有自由也有名正言順的血統。
我要重振蘇氏集團,不依靠任何男人。
靳寒川看著我,深邃的眼睛一轉不轉。
我漸漸失了耐心,我說,靳先生,你在跟我裝糊塗麼?
“不行。”
靳寒川淡淡啟唇。
“你說什麼?”
我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靳寒川你什麼意思?”
“這項專利,我不能給你。而且,也不會授權允許你以任何一種法人結構的形式,利用它來進行創意和創作。”
“靳寒川,你太無恥了吧!”
我猛地一拍桌子,就連一旁的陳硯都被我嚇了一跳,靳寒川卻巋然不動。
我厲聲道:“這不是你說不行就不行的事,硬玉水磨嵌鑽技術是我們當初共同名義申請下來的。我不管你已經跟某個第三方去簽了什麼樣的合約,什麼樣的損失和違約責任跟我沒關係。我要用享有這項技術的使用權,這個沒得商量。”
我需要堅持,這已經是我唯一的堅持了。
我不在乎錢,名譽,尊嚴。在靳寒川的身邊,但凡愛上他的女人,再談這些東西豈不都是奢望?
但是,作為蘇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我不能就這樣將我們家三代人的心血,拱手讓給這個冷血的商人。
“我的決定,不說二遍。”
靳寒川站起身,從我身邊擦肩過去。
“不同意,可以訴訟。”
我抓起桌上的一支筆筒,衝著他的脊背砸過去。
“寒川哥!小心啊!”
方允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反正陰魂不散這種詞不用來形容她,都對不起漢語言文學的博大精深。
“啊——”
筆筒裏偏偏還有一支沒蓋上筆帽的水性筆,雖然砸不死人,但尖銳的筆尖飛出去,不偏不倚蹭到了方允兒的右臉頰——這與她前兩天在家裏被黑貓風鈴撓的左臉頰的血痕,很是對稱。
我當時就在想,以靳寒川現在的蠢尿性,他會不會撲上來給我一巴掌?
然而他隻是側目看了方允兒一眼,一句話都沒有,轉身就走。
他不在我方允兒,也不在乎我。
隻在乎沈雁清和沈雁清留下來的孩子。
這種感覺,真的讓我更難過了。
大概就好像是,這輩子都很難等到這個男人幡然悔悟,明確誤會再追妻火葬場的那一天?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我拿了資料,離開了迦藍珠寶。
我頭也沒回,直接去了停車場。
手機上闖進來一長串的微信語音。
“小秋秋你人呢!老娘都拿好行李了,等你半小時啦!”
媽呀!我心裏咯噔了一下。
完犢子了,把這個姑奶奶給忘了!
葉綰君,我高中時候的好朋友。
以前靳寒川還問過我,怎麼都沒見我有什麼朋友。
屁!秦檜還有三個朋友呢!真以為我蘇引秋沒有娘家人,誰都可以上來踩一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