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俊從車上臨下來兩個塑料袋,隱隱約約透著很多食材的輪廓。

單一眼看葉綰君的反應,他便笑了。

“這位,是你的朋友?”

他看向我,指的是葉綰君。

我尷尬地點點頭。

“你好,我叫江文俊。”

他禮貌且紳士地衝著葉綰君伸出手,笑說:“我是小秋的朋友,一個跟她的前夫長得有點像的投資人。這是我的名片。”

葉綰君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但她臉上的表情還是有些狐疑。這邊握手,那邊卻忍不住往我身上使眼色。

我知道,別說葉綰君覺得不可思議。

當初我見到江文俊的時候,也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嘛,我和沈雁清還不也是長得如出一轍的?

隻是,我不能理解的是,江文俊在我家門口弄什麼?

還,還帶了那麼多菜?

“江先生,你這是——”

“要過年了,總得備點年貨吧?”

他說得理所當然的,還沒等我邀請呢,自己就拎著袋子往門裏進了。

我總不能當著朋友的麵,直接把他拒之門外吧?

葉綰君在背後拽我,問我:“什麼情況?”

我咬嘴唇:“回頭再說吧。”

江文俊把我的冰箱堆得快滿了,然後對我說:“你該弄個大點的冰櫃了。我朋友送了我一整條藍鰭金槍魚。我叫人分了幾下,每個親朋好友送了些。魚腩的位置專門給你留著的。”

我喜歡吃魚腩刺身,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給江文俊知道的。

“不用不用,江先生,真的太麻煩你了。我一個人過年,也用不了這麼多。”

“那不是還有它麼?”

江文俊指了指蹲在牆角的小白。

我:“……”

這笑話真是好冷。

不過話說回來,這幾天小白總趴在牆角這裏,看什麼呢?

“說不定,翡翠的靈魂還沒去天堂。”

江文俊走過去,摸了摸小白的背毛。小白舔了舔他的手指,江文俊笑道:“你看,它也讚同我說的。”

葉綰君在旁邊突然蹦出來一句:“我覺得,是因為江先生手上有魚腥味。”

好吧,聊天聊死了。

江文俊大概也看得出來葉綰君對他有點警惕,氣氛稍微不是那麼隨意。

於是,他起身跟我告別。

“那,我就不打擾了。提前祝你們,新年快樂。”

江文俊走了以後,葉綰君把我拽到樓上。

她吐槽我的房間裝潢還是那麼老土。

我揮揮手打斷她的話,我說江文俊的事我可以解釋。

“他真的不是唐安遠,隻是長得很像而已。”

我說,別說你第一眼看著像,我第一眼看著像,就連唐安遠的父母當初也差點認錯。

“所以,就因為這層關係,唐允夫妻對他也青睞有加。而且唐氏的礦山項目,也是江文俊一手支持的。”

“可是秋秋,我剛才跟他握手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問題。”

葉綰君壓低聲音,小聲跟我說:“你記不記得上學的時候,有次你和唐安遠在外麵大排檔,看到一夥小混混在虐待動物?”

我說,我記得啊。唐安遠為了幫我出麵,被他們刺傷了手腕。

“對啊對啊!”

葉綰君說:“我剛才看到那個什麼江的時候,他伸手跟我握手,手腕上不就有一個疤麼?秋秋,我還是覺得這個世界上不會有那麼多巧合的。”

我微微一頓,心裏悚然一陣。

畢竟有句老話,叫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說:“君君,你什麼意思?你是覺得——”

“萬一唐安遠沒死呢?”

葉綰君認真地看著我,“懸崖掉落,你們有人親眼見過他的遺體麼?”

我說,那,那不可能啊!

“他要是還活著,怎麼可能不認我?就算不認我,他總要認自己的父母啊?”

退一萬步講,就算唐安遠有什麼特殊原因,要隱藏自己的身份。那他幹脆把臉整了啊!以這個真麵目示人,誰看他誰都懷疑他是唐安遠,不是不打自招麼?

“而且,那個什麼傷疤的。我記得我之前也看過他的手,好像並沒看到什麼傷疤啊!”

“那好。”

葉綰君深吸一口氣,“我就問你一個問題,秋秋。你覺得,這位江先生又憑什麼對你那麼好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