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喝點水吧。”
江文俊走過來,給我倒了一杯熱水。
此時我已經在急救室的門口坐了快三個小時了,身上披著江文俊的外套。
我穿的不少,但裏麵的衣服幾乎已經被血染透了。風一吹,冷颼颼的。
可我就好像什麼都感知不到一樣。不動,也不說。
“小秋……”
江文俊伸出手,似乎猶豫了一下,才搭上我的肩膀。
“你聽我解釋……”
“不用。”
我轉了轉眼睛,啞然出聲。
“你什麼都不用解釋。如果寒川有個三長兩短,什麼解釋……都沒有意義。”
我看著江文俊的雙眼,瞳孔中的我失神且蒼白。
我曾以為最最重要的真相,與靳寒川的安危比起來,原來真的是那麼的一錢不值。
“你還活著,真好。”
我苦笑著低下頭,然後深深出了一口氣:“你還活著,所以我對你的最後一點內疚,也都沒有了。”
“小秋,我不是來求你原諒的。”
江文俊的雙手落在我的肩膀上,這才用力將我扳正。
我突然發瘋一樣推開他,狠狠將他推撞出去。
“唐安遠你別碰我!”
我吼道。
他被我推了一個蹌踉,好不容易才站穩腳下。
“小秋。”
我撲上去,雙手緊緊抓住他的雙肩,拚盡全力搖晃。
“你他媽的到底去哪了!唐安遠,你到底去哪了!”
你知不知道,我當初是怎麼撐下來的?
我睜開眼睛看不到你,報警隻找到你的遺物,我恨不能跳下懸崖陪你,可是肚子裏卻有了一個小生命。
“我天天哭得眼睛都要瞎了,我抱著翡翠,想著就算再苦再難,也要把你的女兒養大成人……那時候,你在哪裏?”
“我知道,小秋,委屈你了……”
“你知道個屁!”
我掄起全力的一個巴掌上去,他再次倒退兩步。
我看到他肩膀上漸漸隱透出淡紅的血跡,可是我心裏的疼痛早已顧不得為他感同身受。
“我被人拿掉孩子,潑髒水受汙蔑的時候,你在哪裏?翡翠被她們摔死,我被逐出家門的時候,你又在哪裏?這一切的一切,隻有一句委屈你了,就可以消除的麼!如果沒有靳寒川,我今天死在哪裏你都不知道!”
我說,我想不通,真的唐安遠,我就是想破腦袋我也想不通。
“你明明還活著,卻為什麼要眼睜睜看我受這些折磨?唯一的解釋,就是你知道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你的對不對?我做引產的時候,看到窗外的那個人影不是錯覺,對不對?你嫌棄我被人玷汙,你不想接受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所以你一直在裝死!對不對!”
“不是這樣的!小秋!”
江文俊一把將我攬在懷裏,任由我掙紮,踢打,皆不肯放手。
“小秋,我寧願死,也不願看到你受到一點點傷害。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會弄成這樣,我……”
他抱著我,濕潤的淚水一滴滴淌進我的頸窩。
“小秋,我是身不由己。在沒辦法確保你的安全之前,在沒有絕對的信心能夠對付得了他們之前,我……我沒辦法現身。”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麼?”
我冷笑著說:“唐安遠,你早就跟靳寒川說明了身份是不是?你們兩個之間,到底達成了什麼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