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巡在電話那頭愣了愣。
“你給我打電話,就是要說這些?周妤,我以為你回心轉意了。”陸巡聽起來有些失望。
“陸巡,你真是……”我輕歎一聲,“冥頑不靈。”
既然說不動,那索性不說了。
我把手機直接給黎曼豔:“你倆談吧,不奉陪。”
難怪,薄津琰和薄慎行都給自己配車和司機,遇到難纏的人,上車跑路就是,有什麼好被拖著的。
**我用最快的速度走到路口,打了輛車。
大概黎曼豔忙著和陸巡在電話裏辯論,折騰。
車內的冷氣,讓我的心一下子靜下來了。
司機瞥我一眼,抿嘴笑起:“姑娘懷孕了嗎?”
我一愣,是啊,孩子在肚子裏五個月大了,肚子也有些顯了。
“嗯。”
“我老婆懷孕的時候,第一胎特別辛苦,不過到第二胎的時候就輕鬆了。”他說著轉動方向盤,“不過這麼熱,你老公放心你出來?”
我警惕起來,不過很快又覺得是我多慮了。
我點點頭:“我身體不太好,所以一直有喝藥調理,目前除了有點失眠,天氣大吃不下東西吃外,也沒有別的反應。”
司機看我也不是很想聊的樣子,也沒說話了。
車子穿過林蔭道,停在老宅門口。
司機有些詫異:“你認識薄家的人?”
“嗯,不熟,有朋友熟。”我不回答也不禮貌。
司機歎息一聲:“薄家也算是我們省數一數二的家族了。隻不過,聽說老爺子年輕的時候犯了些事,結果遭報應了。兒子不爭氣,癱瘓了,孫子一個瘸,一個瞎……有點家門不幸的意思。”
我沒說什麼,隻是笑笑。
進別墅的路上,我撐著遮陽傘,邊走邊想,司機說得沒錯,薄家就是家門不幸。
所以,慘遭報應。
我剛進大門,傭人就把我領上樓。
這是第一次,老宅大廳裏沒人。
我跟著傭人進了老爺子的臥室。
蘇素挽著薄中維的胳膊,都快哭成淚人了。
薄慎行應該在家裏養著,沒來。
房間裏除了醫護,還有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
他手上拿著文件,在和老爺子說著什麼。
老爺子躺在床上,插著氧氣罐。
我想轉身走人已經來不及了。
哭哭啼啼的蘇素看到我,鬆開薄中維的胳膊就喊:“周小姐來了。”
她說話帶著濃濃的鼻音。
我調整情緒,擠出一個笑進去。
“我,是代表薄津琰來的。他在國外治眼睛,沒辦法回來。”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自己都都覺得別扭。
前段時間我還推著薄慎行的輪椅,是他未婚妻。
這會兒我又代表薄津琰過來。
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水性楊花。
雖然事實不是這樣。
我腦子裏,卻想到薄津琰每天給我的向日葵。
“過來。”老爺子在病床上躺著。
他以前說話中氣十足,可是現在突然就氣若遊絲了。
病來如山倒,這句話不是隨便說說的。
我走到床邊,看著老爺子臉色一下子都不好了。
“叫我回來,有什麼事?”我故意表現得不耐煩,“難道你的臨終遺願是讓我別把孩子生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