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來不及呢?”
王祥兵沉默許久,最後說:“那也沒辦法,都是命啊。”
“大家都這麼想?”商陸問。
“大多數人都這麼想吧。”王祥兵輕聲說,“在這個時代保持清醒是一種折磨,隻有兩種人會時刻保持清醒,一直是有大智慧的,一種是有大勇氣的。”
商陸直起身子,目光落在馬路對麵的路牙子上,那裏一般總坐著一排人休息,今天一個人都沒有,樹蔭下隻蹲坐著一條目光灼灼的黃毛中華田園犬,是紀老頭養的黃參謀,尾巴悠悠地晃來晃去。
它看上去既有大智慧又有大勇氣,它那麼神氣地昂首挺胸坐在基地路邊,人來也不走車來也不走,豎起兩隻毛茸茸的尖尖耳朵,似乎對一切胸有成竹。
——大智慧和大勇氣,他商陸算是哪種人呢?
“主任,你很有智慧,但是你還缺乏一點點勇氣。”王祥兵的目光如炬,“你在徘徊,你在搖擺。”
這個已婚男人在不逗逼的時候總是一語中的,大概每一個結過婚的男人都會變成哲學家,總是像達摩麵壁那樣坐在車庫裏沉思。
“看得真準。”商陸翻了個白眼,“我甚至都要懷疑你是不是翻過我的檔案。”
“有些東西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我們叫它氣質,或者風格,跟你接觸久了就能察覺到,你在骨子裏和周圍的人就格格不入,這裏的大多數人是麻木的,麵對一艘正在漏水的破船無動於衷,但你還在妄想挽救它,你總想挽救點什麼。”王祥兵攤手,“再說你的筆記都是絕密,你的檔案沒基地首長審批誰能翻啊?”
“我想挽救什麼?”
“比如說紅蓮的駕駛員。”王祥兵說。
“她那麼好。”商陸說。
“是啊,她那麼好。”王祥兵點點頭,“去救她吧。”
商陸彎腰從地上撿起兩顆石子,分別握在手裏,然後轉過身來,麵朝王祥兵。
“這裏沒有藥丸,隻有石頭,選一個吧。”
“我為什麼要選?”王祥兵問。
“你說得對,我缺乏勇氣,我不夠勇敢,沒有一個人麵對它的勇氣,我不想一個人失敗,我得拖一群人跟我一起下水。”商陸說,“大伯父,操工辦都聽你的,無論是你的家人、申薑還是千千萬萬人的妻女,讓我們去把那些已死之人都救回來,跟我一起上賊船吧。”
王祥兵遲疑了一下,指商陸的右手。
“這個代表什麼?”
“滅亡。”
王祥兵收回手,指他的左手。
“這個呢?”
“還是滅亡。”
王祥兵的目光中流露出“你玩我呢吧”的神情來:“Nottobeornottobe,thisisaquestionworththinkingabout?”
商陸堅定地點點頭:
“Eveninthenut,Istillisthekingofinfiniteuniver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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