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
老人一邊調整水線，一邊數著數字。
小男孩嘴裏“咿呀”有聲，還握緊了小拳頭使勁。
讓二牛目瞪口呆是，楚雲候腦袋外縈繞的黑氣，竟如驕陽下的積雪一樣，快速融化，消散。
“二十，二十一，二十二，小娃娃好像不行了嘛，看來這糖果你是吃不著了！”
小男孩繃緊身子，咬牙道：“不，我還有！”
水線再次有力了一些……
就在這時，院門卻忽然被人撞開。
章穀山帶人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當看到一個老人抓著一個小孩在楚雲候臉上滋尿的時候，整個人都嚇傻了。
楚雲候失蹤，他想了無數種可能，但就沒想到這一種可能……
“你們在對楚先生幹什麼？”
章穀山帶人就要衝來，不過被二牛攔下：
“你們終於來了啊，這小兄弟中邪了，三大爺在給他看呢！”
二牛可不想這些人打擾了老頭的治療，若是楚雲候死了，車禍的事情他就解釋不清了。
章穀山皺眉打量一圈，老人好像的確沒什麼大惡意。
而且楚雲候也跟章穀山說過，他就是被施文進咒了。
見楚雲候沒受到大傷害，章穀山給幹員們使了個眼色，一圈人就圍了上來，不過並未其他動作。
一圈人注視下，老人旁若無人道：
“二十九，三十……好孩子真尿了三十個數，厲害厲害！”
老人將孩子帶到一圈，解去他臉上的毛巾，將糖果給了孩子。
小男孩歡天喜地的去吃糖果，不過外麵很快就有一個婦女衝了進來，激動的將男孩抱了起來。
這邊，老人打量一眼楚雲候，這才滿意的拍了拍手，繼續畫符去了。
章穀山蹙眉道：“大伯，這……這能治病？”
老人一邊畫符一邊頭也不抬的說道：“當然！”
“這是什麼方法？中醫嗎？”
“是也不是，這是祝由十三科，也算巫術，過去我們赤腳郎中玩的，你們現在不興這個！”
“他是什麼病？”
“準確的說不是病，是中邪了，人虛即神遊失守，邪鬼外幹，至魂魄恍惚，癡癲瘋狂，最後神散精竭而亡。”
章穀山眉頭深鎖，看著老人飛快的用雞頭畫符，就小聲道：
“這好像有點迷信啊？”
老頭嗤笑：“知道祝由術起源什麼時候嗎？”
章穀山搖頭，見老頭並未看他，才低聲道：“不知！”
老頭笑道：“上古時期黃帝大戰蚩尤時就有了，後來道家的符咒禁禳之法，就從這分化出來，古醫術，也算這個分化出來。”
“黃帝內經就有記載，毒藥不能治其內，針石不能治其外，可移精祝由而已。”
若是以前，章穀山定然對老人嗤之以鼻，但他見識過楚雲候種種手段，此時心中已有敬畏。
見他沒有反駁，老人也繼續道：“祖先蒙昧之時，還在結繩記事，哪懂什麼科學道理，他們仰觀天地日月，俯察山川河流，悟出的道也是最樸素的。”
“吃飯就飽，不吃就餓，所以有了養氣化精，以壯五腑的道理。”
“他們看烈陽雲起，雨下天晴，悟出了陽氣升騰，陰氣沉降，陰陽相和的道理。”
“迷不迷信，誰知道呢？能好使就中！”
老人長呼一口氣，又微閉雙目，繼續念誦起來。
老人麵前符紙飄飄蕩蕩又飛向楚雲候，這一次符紙上的雞血符文沒再被黑氣侵染暈開。
楚雲候咳嗽一會，就幽幽轉醒。
從未有過的神清氣爽，雖然還很是虛弱，但那種昏沉眩暈的感覺已經沒了。
楚雲候抽了抽鼻子，又在臉上抹了一把：“這是什麼？”
老人默默的收起兩隻大公雞，頭也不回的說道：“符水！”
楚雲候無語的掃了一眼救下的孩子，知道童子尿的威力，就笑道：
“老爺子怎麼解的降頭術？以後賊人可能還對我使，你能教我嗎？”
萬和都說了，這九鬼降是無解的，沒想到竟被一鄉下老頭解了。
老頭笑道：“你願學就可以教，不過哪有降頭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