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體力嚴重下滑,挖洞的進度也越來越慢。
一百多米長的小型隧道,他們要將土都運出來,雖然有繩子拉,但一趟也要幾分鍾。
經過開始的惶恐和不安,這些人反倒都安靜下來,靜待死神的到來。
就在他們以為要埋葬在這地底深處的時候,安靜許久的對講機忽然再次響了起來。
“老戴老戴,同誌們,哈哈哈,我挖到了幾條蚯蚓!”
戴世昌也是餓的有氣無力,抓著對講緩慢說道:
“哦,有蚯蚓啊,帶回來給弟兄們加餐,那可是優質蛋白!”
下一刻,老戴忽然跳了起來。
“什麼?蚯蚓,這是挖到有機層和淋溶層了,我們要出去了,哈哈哈!”
老戴魔性的笑聲,在眾人木然的腦子裏回蕩,幾秒鍾後他們也都相繼躍起,爭搶對講機確認。
“挖到腐殖層了,一堆樹葉,我們就要出去了。”
歡呼聲四起,再也沒有什麼比這更讓人興奮的了。
老戴拿著對講急急道:“穩住,慢點,別又挖塌了,注意洞頂加固,越到最後越要穩住!”
眾人興奮的坐臥不寧,都瞪大眼睛盯著對講機。
終於,對講機裏再次傳出一陣興奮的大吼:
“通了,我看到光了,哈哈哈,我出來了。”
礦洞裏,眾人也都激動的跳了起來,他們已經感受到,有風從礦洞裏吹進來。
濕潤,清香的空氣,讓人渾身每個毛孔都盡情的舒張開。
關鍵時刻老戴道:
“都不要急,一個一個出去,虛弱帶病的先走!”
十幾天的消耗,老王他們幾個年齡大的,已經快撐不住了。
眾人有序向外麵爬去,長長的甬道,裏麵都是清新的空氣,他們仿佛穿越一道新生之路。
楚雲候和老戴最後出去,老戴讓楚雲候先走:
“下什麼坑,我都是最後一個走,出去後,咱們把酒言歡!”
老戴拍了拍楚雲候胳膊,這次若不是有楚雲候,他們真的出不去了。
光是那些巨石,他們就挖不動。
而有限的物資,肯定不允許他們多次嚐試,改道。
楚雲候沒有矯情,回頭看了一眼黑暗的礦洞。
牆壁上,青苔和地衣已經長滿,水槽裏的福壽螺也已經孵化,不過隻有黃豆大。
楚雲候提著金屬棍子,向外麵爬去。
一百七十米長的甬道,潮濕,平整,四周全是石錘一錘錘夯實。
前方,慢慢有亮光出現,劫後餘生的同伴都在外麵盡情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肆意大笑。
楚雲候和戴世昌爬了出來,初秋的太陽很大,天空很藍,猶如眾人明媚的心情。
這些日子的昏暗,讓他們眼睛有些睜不開,不過他們還是瞪大眼睛,欣賞崇山峻嶺的美景。
出口在山腳下,不遠處就是峽穀裏的一條大河,不算深,但很寬廣。
老戴也爬了出來,撫摸著身後的通道感慨:
“這特麼是我這輩子挖的最長的洞,下的最深的坑了。”
老郭笑道:“關鍵是我們啥也沒摸到,哈哈!”
眾人大笑,打量著周圍的同伴,全都瘦了一大圈,有些本來就瘦的家夥,幾乎都脫相了,眼眶深陷,蓬頭垢麵。
楚雲候也是胡子拉碴,渾身泥土,猶如逃荒的難民。
興奮和喜悅,讓他們忘記了饑腸轆轆,他們還在感慨,遠處卻是亮起幾顆信號彈。
眾人大驚,不過楚雲候向遠處打量一眼,就笑道:
“不要擔心,是唐家的人!”
十來個漢子飛快的衝來,領頭的正是李梟:
“小楚,真的是你嗎?湊,我不是做夢吧?”
李梟也是風塵仆仆,胡子拉碴,帆布外套的兩個肘子都磨破了,鞋子也磨破了,腳趾頭都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