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推了好幾下，都已經察覺到旁邊的白昊桐小肩膀在一抽一抽的，就是沒動。
盛小曜看過去。
白昊桐已經淚流滿麵。
小家夥的心裏，已經從剛才鑒定中心出來時的那份雀躍，變成了失望和困惑。
“如果爸爸媽媽……他們都知道彼此是誰卻不願意相認，那我是不是……就隻是一個負擔而已？”
他的小手收得緊緊的，已經將手裏那份親子鑒定報告捏皺。
不是每個爸爸媽媽，都希望有一個會突然冒出來的孩子吧？
“想什麼呢？”
盛小曜有些不理解。
他的爸爸和媽媽都很愛自己，所以白昊桐的媽媽又怎麼會把他當負擔？
“電視上都演生孩子很疼的！既然那麼疼，沒有哪個媽媽會忘記自己孩子的！”盛小曜很篤定地說。
“……”
可白昊桐還是沒動。
“你快去啊！”盛小曜急得跺腳，“萬一你媽媽不知道你的存在，你不就錯過她了嗎？！”
“……可是，”白昊桐眼淚流得更凶了，“現在她知道了我，而我卻活不了多久了，那媽媽以後應該會很傷心，很傷心的吧？”
這下，換盛小曜語塞了。
他懵懵懂懂地想，得到之後再失去，應該是會比從未擁有更加痛苦吧？
忽然，有點理解白昊桐了。
祁嘉寶進了電梯，離開了醫院。
“小星……”白昊桐淚崩，一把抱住旁邊的盛小曜，趴在他的粉色裙子上嗚嗚嗚地哭起來……
眼淚鼻涕，全擦他身上了。
盛小曜：“……”
皺了皺眉，卻……最終沒有推開他，而是抬起小手，拍了拍白昊桐的背。
兩個小家夥不知道站了多久，分開的時候，盛小曜答應了白昊桐幫他保管那份親子鑒定書，然後才離開醫院，回了別墅。
白昊桐拖著虛弱的小身體，擦幹了淚痕，走回病房。
“你去哪兒了？”白謹深焦急地問，“我去樓下院子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你！”
“我去天台上曬太陽了，爸爸。”白昊桐壓住淚痕，對他純真地笑了笑。
白謹深上前，一把將兒子抱住。
他的人生已經殘缺，唯有懷裏的這個小家夥，不可以再失去了……
“一會兒有人來接我們換家醫院，過幾天你就做手術了。爸爸會陪著你的。”
……
入夜，別墅裏。
盛赫言因安排白昊桐的事還沒有回來。
楚千辭高燒一整天，渾渾噩噩地躺在床上，到了晚上才稍微好了一些。
柳媽熬了點粥，坐在床頭喂著她。
盛小曜眼巴巴地看著她，小手又輕又懂事地在楚千辭的小腿上按壓著，“我看網上說發燒之後全身酸痛，這樣你會不會好一點？媽媽。”
“謝謝小曜。”楚千辭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
等柳媽退出房間之後，她才把小家夥拉過來，細細端詳。
昨晚發燒的時候她一直在做噩夢。
夢見兩個孩子被搶走，夢見骨肉分離，甚至，夢見了自己被盛家那些隻貪圖利益的人逼上絕路……
迂回詭異的夢境曲折迷離，卻能夠讓她清新地感覺到那份心痛。
“媽媽，你怎麼了？”盛小曜擔心地探了探她的額頭，“還是不舒服嗎？”
“沒有。”
楚千辭緊緊抓住他的小手，鄭重地說，“如果以後有一天，媽媽不得已要帶你和妹妹離開這裏，小曜，你願意跟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