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謹深捏著畫軸的手一緊,“不必麻煩祁小姐。”
祁嘉寶被他眼裏的抗拒深深刺痛。
她抿了抿唇,卻沒有就此離開,“如果說我想買你的畫呢?”
其實她也不確定以他的性格會不會答應。
但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放任他留在這裏任人羞辱。
下一秒——很意外地,白謹深握住了她柔嫩的手。
祁嘉寶心裏一顫,白謹深已經站了起來,“祁小姐想去哪兒談?”
……
五分鍾後,車內。
暖氣十足。
車門關上,隔絕掉了車外一切打探的八卦目光。
白謹深自從把手中的畫軸遞給祁嘉寶後,就再也沒有抬眸,目光一直隻盯著自己的鞋子。
可即便隻是如此,他也能感受到這車裏的一切奢華。
這些,並不是他能夠給得起她的。
祁嘉寶卻根本沒看那幅畫,已經接過了助理遞來的支票簿,“開價多少?”
“去年有人上門來求購,對方開價五百萬。”白謹深實話實說。
祁嘉寶瞥了他一眼。
垂眸,在支票上寫了一會兒,然後遞給了他。
五千萬!
這已經大大超出了行情了!
白謹深震驚,抬頭,“你……”
“五百萬買你的畫,另外四千五百萬,買你一個回答。”祁嘉寶認真地說。
他皺眉,明顯覺得她的問題不簡單。
祁嘉寶已經悠悠開口,“你隻需誠實地告訴我為什麼要賣這幅畫,然後你就可以拿走這張支票了。”
目光,牢牢地定在他的臉上。
兩個人都對彼此太過了解,此刻這裏又沒有旁人,他若撒謊,她是一定能看得出的。
白謹深皺眉,沉默了。
漂亮的眸子裏漸漸染上一層霧氣,祁嘉寶的聲音卻聽不出半點端倪,“是為了要去環遊世界嗎?”
白謹深看了她一眼。
“還是為了……養著別的女人?”
她忍著淚,捏緊了手指,說出了最不願意麵對的那個猜測。
“畫不賣了。”
白謹深忽然拿過了座位上的畫軸,打開車門徑直離去。
外麵的冷風灌入,吹得祁嘉寶心口拔涼。
“大小姐不必太過傷心了,”助理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輕聲寬慰,“六年了,男人本就薄情,他移情別戀也很正常。”
“你有什麼資格評價他?”
祁嘉寶咽下心裏所有的苦楚,深吸了一口氣,壓住了眼角的微紅。
“去查。白謹深為什麼要賣畫。”她冷厲地下達命令。
“大小姐?!”助理驚疑不定,“這恐怕不妥!若是讓祁家那些老一輩的知道您和他又有交集,恐怕會……”
“我說去查,有問題嗎?還是你的能力不夠?”
祁嘉寶幽冷地睨了對方一眼。
“不敢!我可以去查!”助理對她忠心耿耿,自然是冒死相勸,“就算他白謹深這六年有了新的伴侶,您也應該釋懷。查與不查都沒什麼意義了!”
“閉嘴!查!”
祁嘉寶徹底黑臉,“再多說半個字,把你舌頭割下來扔進下水道!”
“……”
助理這才閉嘴,趕緊按吩咐辦事去了。
“24小時後,給不了我結果你就可以滾了。”
祁嘉寶側眸,看著窗外黑壓壓的天空。
她不信。
不信白謹深跟她在一起那樣刻骨銘心地深愛了整整四年之後,他還能看得上別的庸脂俗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