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驟然響起。
居然是盛育明打來的。
盛赫言皺了皺眉，接起。
“聽盛決他們說你們在外麵玩？”老人家的聲音聽著有些疲憊，“我和你媽在遊樂場外麵，帶楚小姐和兩個孩子一起出來，大家一起吃個飯。”
“沒這個必要。”
盛赫言麵色冷凝，說完就要掛斷。
“昨天醫生說……我可能沒有多少時日了。”
那邊的聲音，忽然低了很多。
站在喧鬧快樂的遊樂場裏，盛赫言的心卻像是忽然被什麼東西給捏了一下，瞬間酸澀難當。
捏住手機的指節，緊了緊。
“禍害活千年，想死也沒那麼容易。你……欠我和小茉莉的還沒還完！在外麵等著。我來訂餐廳。”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楚千辭剛蹲下去給孩子們理衣服，見他表情凝重，立刻站了起來，“怎麼了？”
“老人家約我們一起吃飯。走吧。”
盛赫言控製了一下情緒，才道。
“現在嗎？”
“是。”
“哦，好。”楚千辭見他麵色不好，也不再多問，招呼了兩個跑遠的小家夥回來。
兩大兩小手牽手朝遊樂園門口走去。
黑色的房車靜靜而立，在暮色四合下，顯得孤寂而冷清。
小家夥們爬上去之後，難得地發現盛育明和顧雲桑在後座並排而坐，居然沒有吵架。
“爺爺奶奶好。”盛小曜率先打招呼。
顧雲桑看他一眼，緊繃的麵色有些許緩和，卻在看到楚千辭和楚小星的時候，眸中又露出了隱隱寒光。
盛赫言睥了一眼，明目張膽地扣住了楚千辭的手，將她往自己懷裏一攬，坐到了他們對麵。
十指，緊扣。
也霸道地不準她抽回去，隻冷沉地吩咐了司機開去他說的地址。
顧雲桑的目光落下來，麵含不喜，“楚小姐，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楚千辭謹慎地斟酌了一下，才挑了個合適的稱呼，“顧阿姨。”
“楚家……我倒是認識一個A國的望族也姓楚。不知楚小姐跟他們是什麼支係的親戚？”
“……”楚千辭微微皺眉，坦然地看過去，“並無。”
顧雲桑揚了揚下頜，“那——”
“顧阿姨。”楚千辭打斷她的話，“我的楚家，原本就是小門戶，父親做點小生意。沒有您所期待的那樣顯赫，而且我母親早逝，我也沒有娘家可以依仗。如果您不知道這些，是否會影響您待會兒用餐？”
客套的語氣，卻能將顧雲桑的問題都堵回去。
她臉色一沉，半晌，才幽幽開口，“我們顧家可是百年豪門，我出嫁之時，十裏紅妝，十億嫁妝。在二十幾年前，這是天文數字。不知道楚小姐……願意拿什麼作為給我們阿言的陪嫁呢？”
話畢，車廂裏整個沉默了下來。
盛育明不讚同地皺眉，就連兩個小家夥都有些不高興地嘟了嘟嘴。
盛赫言眸色一沉，正要說話。
被他揉在掌心裏的小手卻忽然動了動，楚千辭的指尖，輕輕地撓了撓他的掌心。
她沒有讓他說話，而是自己抬頭，勇敢地看向了顧雲桑——“可是，我也沒說想要嫁給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