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反應是楚國章沒想到的。
他用銅絲捅門，好不容易偷跑出房間，就是為了堵這個小孩。
沒想到這小子根本不像表麵看上去那麼斯文純良，他那似有似無的戾氣，居然比盛赫言還要讓人背後發寒。
“小曜，我、我真是你外公！”
楚國章慌張起來，“你媽媽是楚千辭，我沒說錯吧？”
“你怎麼知道？！”
盛小曜猛的抬眸，黑瞳散發出強烈的寒氣。
到底還是個孩子，不會撒謊，一問就招了。
楚國章稍微放下心，笑的和藹又慈祥，“因為我就是楚千辭的爸爸，小曜，這是外公第一次見你，也沒什麼好東西給你，你讓我見你爸爸一麵，外公有話和他說……”
他就不信，有孩子在手，盛赫言還敢怠慢他！
“盛小曜！”
楚國章還沒說完，背後被寒意籠罩，他打了個寒戰，扭頭一看。
盛赫言大步走來，臉色沉如玄冰。
昂貴的風衣衣擺隨著他的步伐，揚起恰到好處的弧度，露出他捏緊的冷白指節。
“誰允許你到這兒來的？”盛赫言抬眸，銳利的視線像一枚釘子，被他視線所及之人，都自覺被釘住手腳，不敢動彈。
盛小曜抿了抿唇，抱緊手裏的足球，“對不起，爸爸。”
不要在盛赫言盛怒的時候頂嘴，是盛小曜從懂事起就學到的必修課。
“你對小曜這麼凶幹嘛？”
楚國章不滿的看了盛赫言一眼，儼然忘記自己的身份，衝盛小曜招招手。
他想扮演個疼愛外孫的外公，咧嘴笑的和藹可親。
聽見他這句話，盛小曜心裏歎了口氣。
完了。
果不其然，盛赫言視線沉沉看向楚國章。
“盛決，把他帶回去，楚先生似乎很不滿意我為他準備的房間，那就幫他把門窗封死，方便楚先生靜養。”
他的語氣保持了一貫的冷靜克製。
楚國章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大聲嚷嚷起來。
“憑什麼關我，我是你嶽父，我是小曜的——”
“讓他閉嘴。”盛赫言冷聲。
很快，楚國章就被捂嘴拖進房間，走廊再次恢複安靜，立刻有傭人把淩亂的地毯收拾好，默不作聲地退下。
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走廊上隻剩下小小的兒子和沉默冷言的爸爸。
盛赫言摁了摁眉心，像往常一樣囑咐兒子，“自己回房間去，爸爸還有事要做。”
“你要見外公對嗎——”
“不許叫他外公！”盛赫言沉聲道，低頭對上兒子烏黑平靜的眼眸，他冷下臉，“你沒有外公！”
盛小曜沒被他嚇到，他撇嘴，“爸爸，你騙我，隻要媽媽有她的爸爸，我就有外公，難道你還要說我沒有媽媽嗎？”
沒有媽媽，他是怎麼出生的？
盛赫言呼吸一滯，他風衣下的大掌在無意識的收攏，捏緊。
良久，他輕描淡寫的丟下一句話，拉開房門走了進去，身影沉沉。
“這不是小孩子應該管的事，盛小曜，我答應過她不再關你禁足，希望你能讓我言而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