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否活著,無人得知了。
楚千辭手捧菊花,餘光瞥見懸崖上一束新鮮白菊,愣了下。
“這是……”
她拾起那一把白菊,有些不解,“這是誰送的?”
她今年剛回禦城,也是四年以來第一次來懸崖祭奠。
當年楚江璃墜崖的新聞並未公布墜落地點,應該除了盛家和楚家的人以外,不會有其他人知道楚江璃死在這裏。
至於這束白菊的出現,就更加突兀了。
楚千辭素白柔軟的手觸上白菊的花瓣,指尖濕潤,意味著這束花還很新鮮。
極有可能是今早剛送來的。
“怎麼了?”薄硯禮看她不動,詫異上前,目光掠過那抹白菊,頓了頓。
“這束白菊……”
他抬手從楚千辭手上接過,唇角弧度淺淡,“其實是我送給江璃的。”
“你?為什麼?”
“別忘了,楚家和薄家是世交,我和江璃從小一起長大,上同一所學校,直到大學才分開,作為老友,理應在他這種日子獻一束花,不是麼?”
薄硯禮偏頭,將花交給隨行的秘書,眼底隻餘淡漠,不見對待楚千辭的溫柔。
“把花扔了。”他低聲吩咐。
秘書點頭,趁著楚千辭不注意,悄悄的把花丟下了懸崖。
楚千辭回想著楚江璃的音容笑貌,心口澀澀發疼,“我差點忘了,你和哥哥相處的時間,比我還要長,哥哥的離開,你也一定很難過吧?”
微風拂起她的長發,碎發飄搖,單薄的身體撐不住風衣,似乎要化作風中的一瓣蝶翼。
薄硯禮褪下大衣披在她的肩頭,嗓音低沉如水,緩緩流淌在楚千辭心間,獲得了她的信任。
“江璃的離開,我的確很難過,但是小辭,以後你的身邊有我,我會代替江璃保護你,讓他知道,哪怕他不在,他的妹妹也絕不會受委屈。”
楚千辭很慢的眨動眼眸看他,她漆黑濃密的睫毛在鼻翼兩側投下微微的影,襯的清透眼眸溫和無害,讓人憑白生出一股保護欲。
薄硯禮看的心間一動,沉聲正想說什麼,就看見楚千辭移開目光,柔柔看向山穀間的風。
“可是相比被保護,哥哥應該更願意她的妹妹,有自己保護自己的能力吧?”
薄硯禮輕笑了聲,“好,不過你也可以適當的依賴我,我很歡迎。”
楚千辭放下手中白菊,釋然一笑。
四年的時間,讓爸爸媽媽還有她,都接受了哥哥離開的現實。
盛赫言,也已經得到了他應有的懲罰。
就讓一切停在這裏吧。
讓那些恩怨隨風消散,永不要再發生了。
山腳下,蕭奕坐在駕駛位充當司機,從內視鏡看了眼後座閉目養神的盛赫言。
“大少,楚小姐和那個薄硯禮上山了,您不去看看?”
“管好你自己的事,別多嘴。”盛赫言眉頭微皺,“白菊送到了嗎?”
“送到了,趕在楚小姐來以前放在山上了,四年了,每年祭祀清明大小節你都會來這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姓楚不姓盛呢……”蕭奕嘀咕。
後座的男人豁然睜眸,眼底寒勁一瞬而出,“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