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怎麼了？”
手機裏，傳來小曜關心的聲音。
楚千辭愣了下，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撥通了小曜的電話。
小曜接聽後，一直耐心的等待著，足足有十分鍾的時間，他才實在不安的出聲詢問，擔心她是否出了什麼事。
楚千辭微微愣住，聲音如同一根緊繃的弦，顫的厲害，“小曜，媽媽，媽媽有話想問你……”
“好的，媽媽你說吧。”小曜溫和的聲音像是一股溫水流入心田，讓人不由平靜許多。
楚千辭捏緊手機，阻止自己再去回想今天發生的事，她酒後的大腦仍帶有幾分糊塗，說話沒有次序，“媽媽想問你，城北……城北，不，他……”
她試圖再次確認，盛小曜知不知道盛赫言離開監獄的事，孩子一直耐心的聽著，並未打斷。
可楚千辭嚐試過了，她說不出口。
無論如何，她就是，說不出口。
她甚至感到絕望。
小曜是她的孩子，一心向著她，怎麼會欺騙她呢，她一定是瘋掉了。
而且盛氏那麼忙，小曜每天光是處理公司的事情就已經足夠焦頭爛額的了，她怎麼能夠再麻煩小曜，用這些頭疼的事，去打擾他。
如果小曜知道盛赫言離開監獄的話，不會不告訴她的……
猶豫再三，楚千辭放棄了告訴他這件事，聲音輕盈，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溫柔一如往昔。
“沒事小曜，媽媽就是太想你了，想問問你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隻要我家小曜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媽媽比什麼都開心。”
楚千辭讓自己的話聽上去滴水不漏，好像就是一個關心孩子的媽媽。
她把自己的憂慮和惆悵隱瞞的很好。
連最親她的小曜，都沒有聽出來。
小曜鬆了口氣，笑著說，“我很好媽媽，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等我忙完這陣子，我們就見麵，小曜想你了。”
“嗯，好啊，媽媽帶你去吃好吃的。”楚千辭不由自主的柔軟下來，滿身的刺都被撫平。
她和小曜又說了幾句，才依依不舍掛斷電話。
孩子稚嫩體貼的聲音隨之遠去，楚千辭坐在安靜的隻聞窗外風聲的房間裏，先前驅散的迷茫和不安，再次湧上心頭，侵略她單薄脆弱的心理防線。
她凝視手機良久，還是撥出了那通電話。
“喂……”
“喂你好，這裏是城北監獄，請問你有什麼事？”接電女警的聲音依然平和，聽不出什麼不同。
楚千辭忍著身體上的不適，沙啞著聲音問道，“我想問問，如果我現在去探監盛赫言的話，他，同意嗎？”
“我幫您問問。”
過了一會兒，女警溫柔回話，“抱歉，盛赫言拒絕您的探訪。”
楚千辭幾乎要笑出來。
她緊捏手裏，捏的骨骼發疼，聲線破碎，“那你能夠確定，他，現在還在城北監獄嗎，你確定他在嗎？”
“這……女士，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我們城北監獄管理嚴格，絕對不會放跑……”
夠了。
楚千辭掛斷電話，愈發覺得她可笑極了。
原來她就是這麼被一步步的耍著，騙著，上了他的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