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的千金的確有傲慢與偏見的資格。
況且麵前這個人本就來者不善。
年輕的女人氣質絕塵,像是玉捏的人,眉眼精致的不像話,栗色的長卷發襯著紅殷殷的唇,柔和的五官,莫名帶著一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冷。
她在審問。
陸雲深抬眸對上她打量的視線,斂眸兀自笑了下,“楚小姐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呢?人這一生,不可能不遇上麻煩,有些麻煩,說不定連楚家都無法解決。”
“陸先生,你好大的口氣,”楚千辭頃刻冷了臉,語氣含冰,“我楚家都解決不了的麻煩,你有什麼辦法解決,不如你舉個例子讓我聽聽?”
對方不知來處的敵意讓楚千辭很不爽,本以為見一麵就能永遠不見,沒想到短短一場宴會,見了幾次麵。
這緣分還真不一般。
不過看樣子,是一段孽緣。
“楚小姐非要聽,我也隻能說了。”陸雲深上前一步,便款款立在花叢前一動不動,墨色的西裝映上晚風中搖曳的花影,黑白分明的一個人,忽然就有了幾分旖旎綺麗的味道。
楚千辭蹙了蹙眉心,本來是不想聽他說話的,可鬼使神差的上前了一步,“你說吧。”
陸雲深像是還嫌不夠近,俯身接近她,卻有保持一寸距離,氣息薄冷如山上風雪,“比如你的未婚夫,薄硯禮——”
“陸先生!”楚千辭真的要氣笑了。
她抬起手臂把陸雲深推開,心裏暗道了聲晦氣,今天真是遇上了一個瘋子。
還瘋的不輕!
她寒著靨,眼波凍成了冰湖,“陸雲深!你叫陸雲深是吧,我不知道你哪裏來的膽量敢編排楚家和薄家的聯姻,我和我的未婚夫感情和睦,不日就會完婚,如果你是在故意玩笑,未免也太不尊重人了!”
薄硯禮風光月霽,清和風度,是她和整個楚家都無可挑剔的未來伴侶,楚千辭甚至從未質疑過他能否當自己的未婚夫。
可陸雲深的話,太大膽了。
她和薄硯禮的婚事,是他一個陌生人可以編排的嗎?
借著三分月色,陸雲深看清她眼底雲潮,他笑了下,弧度很淡,聲音慵慢,“楚小姐能未卜先知嗎,怎麼就知道我說的是假話?”
“……我和你無話可說!”楚千辭平了平劇烈起伏的心口,冷冷的瞥他,“至於和楚家的合作,我看陸先生也不必了,我不想再見到陸先生!”
她這是動了怒。
陸雲深不置可否。
兩個人沉默的僵持中,楚千辭默默咬緊牙關,這時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薄硯禮忽然而至,“小辭!?你怎麼在這裏,我找了你很久!”
薄硯禮快步而來,下意識將楚千辭摟入懷中,是一個據為己有的動作,爾後目光才有閑暇的分給陸雲深。
“陸先生?”薄硯禮的眉皺的更緊了,不過教養讓他保持著禮儀,“你和小辭……”
他看出兩個人之間氣氛不對勁,“你們在爭執?”
楚千辭偏著頭不吭聲。
陸雲深的目光落在他摟著楚千辭的肩上,沉了沉,“沒有,我和楚小姐相談甚歡,一見如故,薄先生,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