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嗎?”陸雲深指尖的筆尖似乎頓了下,但很快沙沙的走勢落在紙上,重新歸於冷寂。
楚千辭坐在沙發上,目光凝視著早已準備好的那杯茶,昂貴的骨瓷杯,澄澈茶湯,映出她有點走神的眼睛。
“我以為,我和楚小姐算得上一句熟人。”男人又道。
這次他合筆起身,走來了。
楚千辭神情冷淡,不打算和他糾結這個舊交,“一次宴會偶遇,還不歡而散,我不覺得這對我們兩個人而言算得上什麼愉快的事,更談不上是熟人。陸先生,楚家既然已經同意和你合作了,你也沒有必要在這裏和我攀附關係,不是嗎?”
她有所停頓,紅唇冷冷扯起,比四年前要更風情涼薄,像一串品相極好的上等昂貴寶石項鏈,透著令人不敢伸手觸摸的鋒芒。
陸雲深來到她的身旁,似笑非笑的傾身,撥開她脖子裏的長發,沒有看見那串琥珀色的項鏈,他眸子沉了下來。
“再往前呢,楚小姐可以再多想想,我們以前的事。”
“你幹什麼,陸雲深,你當我好欺負是嗎?”楚千辭沒想到他膽子大到敢觸碰自己,倏忽抬眸,拂開他的手,目光帶著寒意。
緊接著她就愣住。
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長而深的眸子,沉默如海,宛若在她靈魂上重擊。
她失語了半秒,心跳也空了一瞬。
就是這瞬間,男人不悅的掃視著自己被推開的手,忽然俯身掐起她的下頜抬起,目光寒涼如雪,“現在呢,記起來了嗎,楚千辭?”
他叫出她的名字,楚千辭也回過神,柔嫩的唇輕顫半晌,聲音啞著,“盛赫言,是你啊。”
什麼陸雲深,根本不存在。
從一開始,就是他。
就是盛赫言。
回想他們在宴會上相見的一幕,楚千辭甚至覺得可笑,她竟然沒有懷疑過那個麵具下的人,會是她最不想見到的那個。
她太遲鈍了,遲鈍到再一次踏入他的掌心,才知道危險早已來臨。
“想起來了?”盛赫言薄唇挽起鋒芒畢露的弧度,唇抵在她耳旁,聲音淡淡,“不過你叫錯了,我現在是陸雲深,你叫我原來的名字,會招人猜疑。”
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沒有見麵,男人再次出現,楚千辭心緒不穩,“陸氏原來是你的,難怪,難怪我看見謝逸林也在這裏,我應該早點猜到的。你在楚家的眼皮子底下做這些,你還怕引人猜疑?”
她避開他的目光,心中堅定的想著這次合作,絕不能成功。
盛赫言對楚家示好絕不可能無緣無故,一定有他的目的,楚家之前讓他進監獄聲名狼藉,他懷恨在心,萬一給楚家招來禍端——楚千辭蜷起掌心,身體緊繃,她放柔聲音,眼眸瑩然的看向盛赫言。
不,是陸雲深。
“好,那麼陸總,可以放開我了嗎?我不想和陸總結仇,有什麼要求你可以提出來,我可以代替楚家滿足你,但唯有一點……”
楚千辭呼吸不勻,“不要傷害楚家,和我的爸爸媽媽,除此以外,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包括你?”盛赫言盯著她,玩味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