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赫言很沉著的看了她一眼,語調低沉,“楚小姐這麼配合,的確出乎我的意料。”

楚千辭挑挑眉,俏麗的臉結了層寒霜,隱忍自己的不悅。

盛赫言這話,什麼意思?

當她是來搗亂的了?

在這次的項目上,楚陸兩家企業目標一致,她還沒有蠢到要犧牲己方的利益去兩敗俱傷。

在公正這一點上,她毫不遜色於盛赫言。

楚千辭撇了撇嘴角,沒有理會他像是嘲諷的話語。

她捧著文件,托起裙角緩緩坐回沙發上,眉睫低垂落下的眸光認真到逐字逐句的審視文件內容,細嫩雪白的指尖扣起墨筆,不聲不響就寫了一大段的修改方案。

寫完,她合上筆帽遞給盛赫言,嗓音淡淡的,藏不住的婉轉。

“我們楚氏對外合作向來有自己的規矩,裏麵不合規矩的我都改了,陸總過目吧。”

她還在生盛赫言的悶氣,連他的真名都不願意叫。

盛赫言淡道,“放在那兒吧。”

楚千辭愣了下,感覺自己像剛從沸水鍋裏撈出來的麵條,在冰涼空氣裏沾染了一層寒霜。

她上前一步,“不是你讓我留在這兒看文件的,我看完了,你還想怎麼樣?”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盛赫言這又是打算晾著她?

聽出女人語氣裏的微惱,盛赫言低聲一笑,頭也不抬的道,“我讓你放在那裏,是因為還有你的事。等我手頭的事情處理完,跟我去一趟研究室。”

提及研究室,楚千辭才意識到這個項目裏最重要的存在。

藥。

盛赫言不提醒,她差點就忘記了。

作為合同方,她的確應該履行義務,去實地考察乙方陸氏的研究場地是否合規。

猶豫了下,楚千辭也找不到拒絕的借口,語氣軟了幾分,“……知道了,那你快點。”

盛赫言嗯了聲,不再出聲。

楚千辭坐回沙發上,捧著文件快把紙看出洞來了,還沒等到男人工作結束,隻能托著下巴出神。

窗外日光潑在她杏色的羊絨質地上衫上,替她沉靜冷淡的側顏添上了一層婉約情態,細膩的肌膚被籠上一層碎金光華,剔透吹彈可破。

楚家四年用盡人力物力財力的極致調養,讓楚千辭這四年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眉目生動鮮麗,更勝往昔。

盛赫言就在這個時候抬起頭,沉沉定了她一眼,他移開視線,可餘光像磁鐵,幾乎沒有辦法從她身上轉移。

在盛放濃烈的鮮花麵前,一切的布景都成了乏味的素白,為了襯托她而存在。

“咳。”盛赫言捏拳,壓住嘴角,“我渴了。”

楚千辭聽見他的聲音回過神,歪頭的角度讓她看上去很茫然?

“啊?那你喝啊。”

她抬起下巴,指了指桌上的杯子,“我妨礙到你喝水了嗎?”

盛赫言言簡意賅,“空了。”

他指尖點了點桌上算到一半沒法走神的文件,漆濃的眉眼挑了挑。

楚千辭:“……”

什麼意思,不會是想讓她倒吧?

就這麼默默的僵持了半分鍾。

楚千辭懂了他的意思。

還真的是想讓她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