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的是暗淡的燈光,還有一股舌尖泛起苦澀的藥味。
可能是她昏迷的時候,有人往她的嘴巴裏塞了藥片。
楚千辭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試圖起身,才發現她的頭很沉,嗓子也幹燥的厲害。
如同擱淺在沙灘上的白鯨,奄奄一息。
“別動,我給你量一下體溫。”
昏暗中,一隻手伸了過來,捏著一根體溫計。
他甩了甩,識別出體溫計上的溫度,“還有點低燒。”
“我發燒了?”楚千辭沙啞的問。
她根本沒力氣睜大眼睛去看麵前的人是誰。
薄硯禮嗯了聲,托起她的後頸,往她的後腦勺墊了一塊軟枕。
“你因為腳尖被紮破,加上很久沒休息,體質太弱,直接發燒了。”
男人的手很溫暖,隻是落在楚千辭本就很燙的皮膚上,更覺得滾燙燥熱。
楚千辭伸長細膩的脖頸,有意識的避開他的觸碰。
她閉上眼艱難吐息,“小星……醒了嗎?”
“醒過一次,沒見到你就又睡著了,放心,她的情況很穩定,我一直在看著。”
薄硯禮的話讓楚千辭鬆了口氣。
她難耐的表情終於不再蹙眉,瓷白如紙的小臉,也流露出些許迷惘。
楚千辭出了會兒神,直到感覺自己的腳尖傳來刺痛。
她低頭看了一眼,隻見薄硯禮正耐心的托住她的足踝,解開上麵纏繞的繃帶,露出一寸寸雪白的肌膚。
楚千辭下意識瑟縮了下,“你幹什麼?”
薄硯禮抬眼看她,“換藥。”
他將沾染了膏藥的棉簽小心翼翼的塗抹在她的傷口上。
洗去血的雙足白皙如彎月,小巧到一掌可握。
傷口還是很疼,觸碰到時,楚千辭悶哼了聲。
“很疼?”
“沒事……”楚千辭搖搖頭,“下次這種事情還是交給護士做吧。”
“為什麼,我做的不好麼?”薄硯禮問。
“也不是。”楚千辭有點尷尬。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體弱,加上行動不便,她是不會讓男人隨意觸碰她身體的。
薄硯禮也不行。
見她偏開頭,不說話,薄硯禮猜到了她的想法,溫溫淡淡的道,“別想這麼多,隻要繼續把我看做醫生,你是病人,我這麼做,是天經地義。”
“其實我一直有一句話想問你。”
“什麼?”
“是不是在你心裏,始終還是把我當做醫生,而不是未婚夫?”
薄硯禮凝住眼神,細細看她。
她臉上的表情從驚愕,變為猶豫、緘默。
他已經明白了一切,自顧自的笑了聲,“看來我是問了讓你為難的問題了。”
室內的氣氛有些尷尬,楚千辭揪住身下的床單,希望薄硯禮能趕快出去。
她想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
薄硯禮給她上好藥,重新包紮,還貼心的把她的腳放回被子裏。
然後坐在她床邊道,“還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
“小星的病因為太過複雜,加上禦城遙遠,很多我認識的權威醫生無法抵達這裏,如果想要給小星做更深一步的治療,我建議還是帶她回A國的好。”
楚千辭的心裏咯噔了下,咬唇道,“在禦城,就沒有治病的方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