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辭吃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總是燈火通明的家裏,現在卻隻有餐廳的燈微微照著。
總是溫潤有禮的男人,現在卻趴在一堆烈酒瓶瓶罐罐中,喝的爛醉如泥,目光迷離。
楚千辭愣了好一會兒,才走了進去。
她印象中的薄硯禮,一直是個有分寸的人,體貼細致,自律溫柔。
別說是酒了,哪怕是平時油鹽重的食物都不會多吃一口。
何況是酒這麼傷身的東西?
男人趴在桌上一動不動,楚千辭有點擔心,輕輕走了過去。
“阿禮,你沒事吧,醒醒,能聽見我說話嗎?”
聽見她的聲音,薄硯禮抬起單薄內斂的眼眸,那雙眸裏霧色彌漫,視線不清。
他看了楚千辭良久,看到她都有點怯步了。
才低聲笑了下,語氣一如既往溫和,“是小辭回來了啊,對不起啊小辭,今天我實在是……太累了,所以忍不住喝了點酒,對不起。”
見男人一個勁的道歉,楚千辭的心裏也有點不好受。
她總覺得薄硯禮應該是知道了什麼。
否則他這麼清寒溫淡的人,不該有這麼失控的一麵。
看薄硯禮搖搖晃晃的要站起身,楚千辭怕他眼花摔倒,連忙扶了他一把。
“我扶你去休息吧?”
薄硯禮搖了搖頭,嗓子比平時都要啞,“不用了,小辭,讓你看見我這個失態的一麵,很抱歉。”
“沒什麼可抱歉的,你是我的未婚夫,我沒什麼不能看的。”楚千辭安慰他道。
“未婚夫?”
薄硯禮默了默,身影忽然一滯。
整個房間,都安靜了下來。
良久才聽見他淡淡的道,“小辭,你真的把我當做過未婚夫嗎?”
“當然。”楚千辭隻能撒謊,她怕薄硯禮喝醉了,情緒過激,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
但男人一眼就識破了她的謊言。
“你撒謊。”
楚千辭一僵。
薄硯禮俯下身體,張開手臂將她抱在懷裏。
他的手臂挽的很鬆,隻要楚千辭稍微用力,就可以推開。
可她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推。
她能感到薄硯禮的傷心。
“你……沒事吧?”
“我看見了。”薄硯禮忽然道,“他抱著你,我都看見了。”
楚千辭的心裏咯噔一下,忽然明了了薄硯禮今天失控的理由。
“是我做得不夠好嗎,是我沒有他好嗎,小辭,你需要我變成任何模樣,我都可以改變,甚至你為他欺騙我,我也可以不理會,我隻需要你和我在一起,其他的,我不會奢求。”
薄硯禮抬起濕潤的眸子,語氣甚至帶了幾分祈求的味道。
“所以別離開我,好不好,算我求你的。”
楚千辭不知道是怎麼回到房間的。
她回憶著薄硯禮的種種,徹夜難眠,直到清晨天明,她忽然想明白了。
她和盛赫言興許是這一輩子都斷不掉了。
但薄硯禮不應該為了她,變成麵目全非的樣子,她不可以再傷害一個無辜的人了。
踏出房間,剛好和出來醒酒的薄硯禮遇上。
男人愣了下,溫和的笑了笑,“抱歉小辭,昨晚是不是嚇到你了?”
楚千辭搖了搖頭,猶豫了下,拔下無名指上的訂婚戒,遞給了他。
“阿禮。”她看著他的眼眸,果斷的道,“我們取消婚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