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修長的手抓著她的衣服,遞給了她。
楚千辭一愣,抬眸對上男人幽深的視線,低頭接過,“謝謝。”
她聲音還啞著,帶著睡醒後的鼻音,不難想昨晚的激烈。
聽見她客氣疏離的道謝,盛赫言薄唇嘲弄的扯了下。
他穿戴齊整後,站在鏡前漫不經心的打理袖扣,而後抓起桌上的一紙合同。
“看好了,就簽字。”
楚千辭愣愣的抓起協議書,從上到下,看了個遍。
然後沉默了。
半天才道,“你沒有寫時間。”
這張協議書,是寫明她和他之間關係的,無非就是那套把戲。
上麵能給她的好處全部清清楚楚寫明,不得不說,盛赫言的確給了她過於豐厚的物質補償。
落款也寫的是盛赫言的名字,而非陸雲深。
盛赫言背對著她,卻從鏡中睨量女人的神情。
“需要時間嗎?”他淡淡的道,“隻要我想,希望你能隨叫隨到,我會看情況,放過薄硯禮,如果你真想對這段關係有個明確的終止時間,就等哪一天我心情好再提。”
他頓了頓,“或許,我會看在你的份上,劃上終止。”
楚千辭再次沉默了。
她從昨晚便不對這個男人抱有任何期待了,兩相各自索取,也沒什麼吃虧不吃虧的。
盛赫言快把半個禦城割給她了。
她抓起筆,正要簽署自己的名字,聽見男人涼薄的道,“簽下來的時候,最後再確定一遍,在和我關係未清的情況下,不能再和你那位沒用的未婚夫任何親密接觸,否則,危險的就是你的未婚夫了。”
這簡直就是威脅!
楚千辭隱忍不住,吃力一夜的身軀微微發抖。
她摔了筆,筆尖斷裂在地毯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盛赫言,你簡直是混蛋!”
鏡前的男人一頓。
很快,便轉身朝她走來,他俯身抓過她的臉,語氣危險。
“你覺得自己很清白麼?這麼清白,依然能背著未婚夫爬上我的床,楚千辭,你的堅毅也不過如此,不是嗎?”
楚千辭猶如深受打擊,眼圈肉眼可見的紅了,紅唇輕張,錯愕的淚水滑落出來。
脆弱不堪,絕望透頂。
盛赫言表情微微一變,伸手試圖撫她的臉。
“小辭,我……”
卻被楚千辭用力打開。
她輕笑起來,看著盛赫言猶如麵對仇人般,緩緩點頭。
她俯身從地毯上拾起筆,一筆一劃,用力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後甩在盛赫言的臉上,透過翻飛的紙,她目光涼透。
“滿意了吧,盛赫言,嘲諷也嘲諷夠了,撒氣也在我身上撒夠了,我可以走了嗎?”
她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了。
楚千辭穿上衣服,甚至連頭發都來不及挽起,垂眸便抓起包走了出去。
和盛赫言擦肩而過時,她甚至沒有一瞬的停留。
隻有那刺骨的厭惡,不必多言,便能封住男人所有的僥幸。
女人離開後的房間沉靜如海。
唯有一點馨香還縈繞在這裏,依稀還能讓人想起昨夜她柔軟盛放的模樣。
無比的安靜,反倒讓盛赫言放下手,輕笑出聲。
他彎下腰,修長手指攏住自己的麵龐,笑的發沉發痛,像是一種另類的懲罰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