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看了一眼那些藥,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其實我的身體,我自己心裏清楚,之前你給我的藥,臨床的時候全部都可以治愈,可用在我的身上,卻一點起色都沒有,興許是我真的老了,病入膏肓了,你也不用在我身上費苦心了,這藥,往後就不必研製了。”
“如果我真的死了,那也是天命,活了這大半輩子,我早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秦老的聲音都蒙上了一層灰。
盛赫言將針注入了藥劑,在手掌中調試了一下,向秦老走去。
“您的身體尚有康複的可能,請再相信我一回,再給我一點時間,現在您在這裏,可以安然合目,可是您想過遠在A國的您的親人嗎?”
“當初他們拚盡全力找到我,將你送到我這裏來,為了不引起猜忌,他們現在還在A國情況不明,您必須好起來,必須回去,穩定大局。”
“他們不敢動我的家人!”
提及家人,秦老忽然睜大眼眸,比方才多了幾分凝重和氣魄。
話雖如此,他心裏的確是擔心的。
那群爭權奪利的人,一個個如狼似虎,現在A國的情況還不明晰,各方製衡,秦家眾人也不至於遭到羞辱。
可萬一局勢打破,對方得勢,一朝天子一朝臣,秦家人必將受到清算。
他沉沉的和盛赫言對視了一眼。
片刻後,他伸出手,露出皺紋布滿的手腕,“來吧。”
盛赫言點了點頭,這時,秦老的秘書快步走來。
“秦老,請讓我替你試針。”
每次注射藥物之前,都會有心腹試針,測驗藥是正常的以後,才會給秦老注射,以防不備。
盛赫言將針管遞給秘書,卻聽見秦老說,“不必了,直接注射吧。”
秘書驚訝的抬起頭,“秦老!?”
“倘若他真的想殺我,我早就死了,活不到現在。他費心費力將我帶到這裏,保護到現在,如果我再懷疑他,我豈不是恩將仇報?”
秦老緩緩的說著,蒼老的聲音透著一股不悅。
秘書有些尷尬的道,“雖然盛先生不可能傷害你,但是難保有沒有人通過盛先生的渠道——”
“他做事,我放心。”秦老頗為讚賞的看了盛赫言一眼。
“他敢送藥過來,就能夠確保路上絕對沒有閃失,如果連他都查不出來的毒,那我們也肯定查不出。”
秘書欲言又止,無可奈何的朝盛赫言看去。
秦老這句話,他們都是心服口服的。
盛先生事事俱到,心細入微,幫助他們查到了不少的危險物品。
如果不是盛先生,秦老可能都活不到現在。
“那這針……”秘書猶豫道。
秦老笑了笑,“讓盛赫言幫我注射吧。”
盛赫言並未推辭,走上前接過針管,精確找準靜脈將液體注入了進去。
藥物的反應非常激烈,秦老的臉色有點不好,但他早就習慣了這種藥理反應。
渾身震動兩下,閉上眼睛,死死的忍住。
盛赫言也一直緊緊盯著他,觀察他的反應。